黑瞎子的语气很轻松,解雨臣却有些难过,尝试着用精神力抚慰他。
“我被带到皇城,赐给非常显赫的人家抚养,改了帝国的大姓,姓齐。首领说希望我能像这个姓氏肩负的荣光一样,为帝国战斗到最后一刻。”
“——你知道为什么说我是帝国唯一的哨兵吗?”黑瞎子问。解雨臣摇摇头。
黑瞎子满意的大笑起来:“因为我确实是啊。自然干涉人类历史进程的方式很简单,给兴起的那一方力量,而无视衰亡的那一方。在长沙塔附近源源不断的滋生哨兵与向导力量的时候,整个帝国,一个哨兵和向导都没有出现。我十八岁那一年,是新历元年,分化为哨兵,我的眼睛尤其的强大,能看到未来的一些瞬间,我站在城楼上,看见联邦的人要轰破城门冲进来,我冲入那场达官显贵都在的舞会,夺过话筒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这件事,他们都说我疯了,没人愿意听我说丧气话,我被关了起来。五天后联邦果然围困了皇城,帝国宣布投降,但是那副景象出现的越来越频繁,我非常痛苦,在牢狱里发疯,他们笑得更厉害了,因为觉得和平谈判就要来了。”
黑瞎子说到这里,自己笑了一下:“后来的事也就那样吧,我在城墙上战斗,很快因为精神抵御不了能力带来的压力输了。联邦为了撇清偷袭的事实,反而要礼遇我,让医疗向导给我治疗。那时候我才知道,一个哨兵是要找到一个向导和他配对,他才能活得像个人。我那时候想,大自然可能把我给忘了,既让我一个人出生在皇城,又忘记给我一个向导。”
解雨臣也笑了:“我有时候也这么想,大自然可能是忘了我的哨兵。”
黑瞎子被他逗得一乐:“后来我被送到巴别塔去配合人造精神图景的实验,整个人的肉体被冻起来很多年,有一天北京塔突然来人告诉我,找到和我匹配的向导了,我就特别好奇,这个迟到这么多年的小向导,会是什么样——”
解雨臣拉过他的手,无言的为他进行了一会儿精神梳理,而后抬头,眼睛非常亮:“你的向导特别好,你一定会喜欢他。”
解雨臣在心里暗暗确信,从这一刻开始,他想要的不再仅仅是达成交易,他还希望黑瞎子活的好一些。
“那都无所谓了。”黑瞎子抽出支烟,摇摇头,“你感受到了,和我精神连结不是一件好事,我只是想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刚想点上火,车剧烈的一晃,解雨臣往前一扑,被黑瞎子,接在怀里,解雨臣按了电子屏上几个按钮,连接到行车记录仪的图像,一个穿着作战服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了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