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夜静谧,蓝芷茞睡意朦胧,下巴抵着玄玑的头发,轻轻蹭了蹭:“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便随你一起,死生无悔。”是啊,随她一起,死生无悔。哪怕她应永堕地狱,他也义无反顾地陪她不入轮回。
☆、血债血偿
玄机被蓝氏弟子押解着到了云深不知处的一处阴暗偏僻的角楼,划地为牢。并将她的双脚脚掌刺穿,钉在了地上——这是蓝芷茞亲自下的命令。蓝氏家仆见蓝芷茞将玄玑弃如敝履,便也懒得与她敷衍,渐渐连饮食都断了。玄玑足伤严重,连同饮食不齐,再加之连日来肺腑灼烧的旧疾日益加重。玄玑撑不住,一连数日,便发起了高热。
迷糊之际,总察觉到,每日自己倒在地上的哪个方向,从窗缝中能看到月亮的时候。总有一副臂膀将她从身后揽住。只觉得那人坐在地上,斜靠着柱子,将玄玑托着搂在怀里,用手轻轻抚着玄玑的背,长长的叹息伴着温润的呼吸扑在玄玑脸上:“好了,好了。不疼了,不疼了.....。”
“师....师尊。”玄玑张着嘴,奋力吐出两个字。只听那人又是沉沉叹了口气,只觉得体内一阵灵力涌入。玄玑的肺腑筋脉便立即安抚舒缓了许多。不多时,那人又将玄玑轻轻放在了地上,摸了摸玄玑的额头,踏着月光走了出去,蓝白相间的蓝氏校服袍角消失在了角门。
“师尊....别走.....带着玄玑。”玄玑一挣扎,足伤的伤痛立刻涌流到了全身各处。于是又瘫倒在了地上,昏睡了过去
睡着了真是好啊,梦里的一切还是当初的琅琊,还是那么美好,什么都没变。
“好了,好了。不疼了,不疼了,师尊给你呼呼.....。”八岁的玄玑扯着妙常道人的衣角,眼里噙着泪花,将蹭破了皮的手背举给他看。那妙常道人不过也才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轻轻揉着玄玑的手背,熟练地呼呼吹着气。
“哇,哇。师尊好棒好棒的。”十岁的玄玑,看着妙常道人在庭院中舞者剑,剑光凌厉眩目,唰唰几下,半亩花树的花瓣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十八岁的妙常道人正值少年的意气风发,且不久又刚刚在兰陵金氏的围猎大会上拔得头筹。仙门众人都纷纷惊异这少年的剑术精妙非常,将来必是一个济世称雄的大剑仙。“等玄玑长大了,师尊便将这剑术传授给你,如何?”妙常道人收了手中的佩剑隐难,朝着玄玑温婉一笑,摸了摸玄玑的头。自那时起,玄玑做梦都想快些长大。
“玄玑,这是你师娘,往后同师尊一起照顾你。以后可不许再淘气,惹你师娘生气。”妙常道人冲着十二岁的玄玑笑着说道。“嗯。”玄玑虽然内心有着说不上来的滋味,但仍然乖巧地点着头:“玄玑定当乖乖的,不惹师娘生气。”玄玑看着面前脸色略黑,手脚粗大,长得不算好看却干净利索的农家女孩。那女孩用手轻轻摸了摸玄玑的发髻:“真乖。”接着又从妙常道人手中接过花布,比量着:“师娘明天给玄玑做套新衣服,你可喜欢?”
只是这样的安稳并未持续多久,就在师娘病倒的那一天,一切都变了。
“忍冬,你撑住了。等我。”师尊拉着师娘的手,双眼透红,说完后,头也不回的出了院门,朝深山中走去。“师尊。”十四岁的玄玑喊着,妙常道人还是头也不回。
又不知过了多久,师尊出关,却周身不再有往日的仙气萦绕,话也少了许多,面色阴郁。师尊每日照顾师娘,不再教玄玑剑术,反而每日教她驱鬼,招阴,画符等等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玄玑不明白为何师尊出关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也不再使用剑术,再也没有拔出过隐难。只是每晚都会独自一人下山夜猎,半夜才回,也不说去了哪里。
玄玑偷偷潜到师尊师娘房中,只见师尊将手中的东西喂到师娘嘴中,师娘泪水成串:“你让我去吧,别再杀人了,别再管我了。”师尊握着师娘的手:“忍冬,我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师尊亲眼所见,师尊喂师娘吃的正是从仙门修士那里剖出的金丹。
“这个给你。”师尊将手中的短刀递给了十六岁的玄玑:“我们玄玑终于长大了,到了该自己驾驭法器的年纪了。师尊给玄玑炼制的法器,你可喜欢?”玄玑握着刀:“哇,好漂亮啊。”只觉得这刀怨气甚重,似乎这刀的灵识都是邪气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