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叶出门苦笑摇头:“椿,不要问我,我已经成功的忘得干净,可一点也不想再回忆起来。”

椿擦干了发簪上的血迹,将那枚山茶花簪重新插入发间,紧抿的嘴唇轮廓优美,倔强而执拗:“我和你正好相反,我一点也记不起五年前的事,可我非常想要回忆起来,哪怕只是一点。因为我想知道我是谁!”

“你我还真像是对隅啊……”病叶出门笑道,心下轻松了些许,可还是从心的把“天生一对”这句给咽回了肚子里。

椿不自在的撇过头,下死力的瞪着周遭似乎漫无边际的黑暗:“我们该怎么从这鬼地方走出去?”

夜九时,对应的是华夏文化中十二时辰之子时,二十四小时制中的零点。鸣鱼比丘尼让赦生按夜九时赶到往生之桥,亦即早一分打草惊蛇,晚一分错失良机,故而赦生掐准时间,不早不晚的踩着夜九时的钟声踏入了往生之桥的桥畔。

柔润的银纱为一切都润上了浅浅的光色,水草与莲花的幽芳随风而来,将雷狼稍显冗长的毛发吹得微微蓬起。赦生望着当空的皎皎明月,不由自主的响起穿越到此方世界的前一刻,那时他与黛玉两手相牵、十指交握,随意的徜徉于花园之中,花香浮动月黄昏,不胜静谧美好。

清甜的水汽之内忽而渗出了几许幽淡华澹的幽香,理智瞬间警铃大作,直觉却告诉赦生并无大碍,如此矛盾的感知令赦生略微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决定按兵不动。不知哪里探出的细细藤萝擦着雷狼的脚掌掠了过去,雷狼惊跳起来,却在落地之时发现脚下已经铺满了藤萝。

葳蕤盘曲的藤萝以看得见的速度疯长着,大如手掌的翠叶在月下流动着妖异的幽绿光华。蓦地似乎接收到了什么信号,所有的藤萝叶齐齐的开始哗哗作响,声音整齐划一,单调却渐趋急促的旋律四下回荡,无比诡异。

赦生从雷狼背上跃下,手扶一枝藤萝,侧耳听着叶片的旋律,神色渐渐凝重。

在他背后,无数明绿的光点清莹飘舞,渐渐凝聚成黛玉的身影。她与赦生背向而立,眼尾含黛,唇畔含着幽谧的笑容。如此之近的距离,于一名武者而言绝不会察觉不到丝毫异常,可不但雷狼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赦生也似乎一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