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来辛苦你们了。”她目光柔和地抚摸着那枚指环,声音似是来自百年以前久远的曾经:“oltograzie。(谢谢)”
祖辈的残存的意识让我流下了眼泪,但直到指环脱离我的手时,我才发觉自己之所以满脸泪水,只是因为我清楚我无法再触碰到他们了。
记忆也好,事物也罢,在叔叔被爆炸的火光吞没的时候,我就已经彻底失去他们了。
……或许,也是从来没有拥有过。
云雀恭弥在看到那个褐发女人跌跌撞撞地从总部跑出来时,皱紧了眉。
这是他头一次看到她这种狼狈不堪样子。
她浑身沾满了血污,脸上还留着混杂着血液的泪水,看上去像是疲惫得随时可以倒下,却还在竭力维持着冷静的神情——双眼早已混沌。
那个本该跟她在一起的术士也没有出现。
他没有多问,收起了浮萍拐,就几步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塞进车里。这里的事情已经接近尾声,交给山本武解决绰绰有余——所以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个状态相当糟糕的草食动物带回去。
只是车刚开没多久,她就突然要求停车,打开车门就冲去了街边的下水道旁边蹲下了身,剧烈地呕吐起来。
云雀恭弥下车来到她身侧,本是想将她先送去最近的医院,却发觉她在呜咽——这呜咽随着她停不下的呕吐愈演愈烈,最终演变成了声泪俱下。
云雀恭弥有些焦躁——这女人也只有在四岁刚认识他的那段时间里常哭,后来唯一一次像此刻哭得这么厉害的,也只有在被绑架后死死咬住他的腰那回了。从前的话,他大可以抽出拐子把她咬杀得不敢再出声,但他很清楚现在不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