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扎特停止了前行。他注视着她的背影,记起了那天她在那间农舍里说过的话。
“不过他很幸运,因为就此以后我记住了他。不是为了那不值钱的荣耀,而是为了那点儿该死的仁慈。他可比上帝要靠谱多了,至少上帝给不了我食物和金钱。”一脚踹开脚边的一颗石子,卡列琳停止前行,直视科扎特的双眼:“就算真有上帝,他也只给了我这条命。
——“他没有教过我该怎么活。”
“所以这种幸运你不打算给所有人?”他凝视着她暖色的眼眸,他挤出一个笑容,他知道她没办法看出来他在想些什么,“你说过你不会去记住一个乞丐的名字。”
因为当信仰都拯救不了这里,那么他们唯一剩下的武器就是死亡。他想着。保留对死亡的恐惧,同时也是对生命的虔诚。
她或许正是不能确定他也同样清楚这一点,才会告诉他这段往事。但她不会知道,正因为承认了这一点,科扎特才会在她杀死弗莱斯的那一天替拉吉上前脱下尸体的衣物。如果拉吉做不到,那他就应该做到。
总需要有一份残忍来引领希望。
卡列琳没有给他回答。她抿着唇,缄口不语地同他对视了许久,便又转过身继续朝镇子的方向走去。
科扎特知道,这回轮到他来打破这份尴尬了。
“卡列琳,”他小跑着追上她的步伐,“明天你有空么?我想去一趟教堂,但是担心会碰上什么危险。”“现在还没有人敢去教堂那儿制造动静,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她目不斜视地回应,口吻生硬。
“不,我指的是另一个教堂。”
她闻言终于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