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又将他的荷包也换下,重新又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才道:“你安心就是,家里有我守着。”
贾琏紧紧抱了一下凤姐儿,便骑马去了。
贾琏前脚儿刚走,福哥儿便过来了,水也顾不得喝一口,气喘吁吁道:“爹让我来跟你说,稳住,不要慌。”
凤姐儿笑道:“我知道,你叫爹爹放心,我这里什么事都没有,我和你姐夫心里都有数。你在家照看好爹娘,叫他们不用为我们操心。”
福哥儿也不能多待,灌了几口茶又走了。
巧姐儿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她娘喜欢的那些富丽堂皇的玩器都收了,家中众人忙忙叨叨,如临大敌似的,小心翼翼地问凤姐儿:“娘,咱们家欠钱了吗?”
凤姐儿哭笑不得,只得用她能听懂的话告诉她:“并不是。是老圣人,就是圣人的爹爹过世了,我们要对逝者表示尊重,所以不能用红红绿绿的东西了。”
巧姐儿搂着凤姐儿的脖子:“可是我不认识他呀,也要这样吗?我喜欢红裙子。”
凤姐儿道:“虽然你不认识他,可是,他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爷爷了,你想想,爹娘给你讲得故事,是不是都告诉你要尊老爱幼?”
巧姐儿便点点头道:“那好吧,巧姐儿听话。”
凤姐儿亲亲她,道:“真乖,去找弟弟玩吧。”
她心里知道该趁此时给巧姐儿灌输些皇权为大之类的思想,唯有如此,她才能更好地在这个世间生存。只是,巧姐儿到底还小,凤姐儿不忍心因为这些东西将她的灵性扼杀,只好换个说法,让她能明白这一年国孝是什么意思。
老圣人驾崩,凤姐儿和贾琏虽有一时惊慌,只是他俩都是胸有丘壑之人,于政局上,也看得明白,影响便不太大。荣宁二府此时却是人心惶惶。
贾珍坐着,只觉得一身一身的直冒冷汗,连夜令人备马往京郊去了。
贾敬虽修道炼丹,消息倒比贾珍等人更灵通,得到消息比贾府早上许多。因此,贾珍来了,他连见都没见,只令小童传话道:“您回吧,老爷说就不见了,免得彼此伤心,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法子,等着就是了。”
等着?等什么?等死吗?
贾珍急得几欲吐血,可是贾敬不见,他也没什么法子,只得垂头丧气地在道观随意睡了一晚,也睡不实,总做噩梦,天还不亮,又骑马回城了。
贾赦到底是荣府家长,许多事他知道,贾政却未必知道,一来,贾政为人颇板正,许多事不敢叫他知道,二来,也是贾赦私心作祟,他那时也是想着混个从龙之功什么的,好彻底压服二房,谁知天不从人愿。
如今倒好,贾赦急得团团转,吃不好睡不着的,贾政照常点卯上朝当他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