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愣了好一会儿,慢慢笑了笑,从地上拣起书本,一边拍着灰,一边往寝室走去。

第六回暗香浮动月黄昏

开春,天已经很暖和了,展昭只穿一件志愿者的恤,暗红色,国家青年志愿者几个字是白色的,衬着还挺好看。远看去,青年挺拔的背影非常醒目,路过的女生们纷纷回头再看一眼。

展昭看到叶朝枫远远走过来,才突然想起来约了他。他指了指旁脚旁几个鼓鼓的编织袋,很抱歉地看着他。临时任务,今天走不开了,要把这些募捐的书本送去支援的小学。

你一个人?叶朝枫走过去提了提,一个袋子就有好几十斤。

还有个同学。展昭汗湿的头发像鸦翅一样紧贴着脸颊,他伸手接过叶朝枫递来的手帕纸,胡乱擦着脸,不过得搭公车去,一来一回要折腾到晚上了。今天没法上自习了。

真当你们是廉价劳动力呢!这东西两个人搬也不轻松。

这时一个男生叫着展昭的名字跑过来,愁眉苦脸道:我女朋友突然来了,我得去车站接她。

展昭皱了皱眉头,小张他们呢?都走了吗?

叶朝枫已经把书本塞进展昭的书包里,笑着拍拍他的肩,让人家接老婆去吧,我陪你走一趟。

阳春三月的下午,鸽子在屋脊上打着盹,小贩的叫卖声回荡在开封古香古色的巷子里,卤味的香,泡菜的辣,都一阵一阵浸在空气里。破破烂烂的公交车轰隆地在旧城区的狭窄街道上行驶着,咣铛作响的车里乘客少得可怜,果皮和纸屑在车厢的地板上跳舞。

两个人坐在最后一排,在发动机的喧闹中细碎地闲聊着这个那个。车晃悠地厉害,都有点昏昏欲睡。可是又怕过站,只有勉强打起精神说话。

叶朝枫就是那时零零碎碎的和展昭提起了过去。

他说他小学的时候母亲给他请了一个家教,是个从宋国来的女留学生,给他补数学。记得那个女生有一张柔美的面孔,说话声音轻轻的,同他所接触到的辽国女子有天壤之别。

后来呢?

后来?她毕业了,就走了,再也没见着她。我也没再找家教了。

那时你多大啊?

五年级,十岁。

展昭笑了,你初恋还真早。

叶朝枫伸脚踢了踢地上的编织袋,高中读的是寄宿学校,周末才可以回家。抽烟就是在那时学会的,还要瞒着家里人。我妈就是弄药的,她可以就尼古丁随口出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