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看看表,这才三点,那是个寒流突然来袭击的凌晨。室外,呼啸的风在楼宇间穿梭,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清晰的声响。

他咬咬牙,穿上衣服,上了最近的一家医院。直到服下护士小姐递来的温水和药片的时候,他冰冷的指尖才恢复了一点知觉,胃部的疼痛一点一点缓和了下来,长时间绷紧的身体也慢慢放松。

弥漫着消毒水味的医院静悄悄的,只有门诊部里偶尔响起几声病人的呻吟。他靠进椅子里,闭上眼睛。

恍惚间,有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轻轻抚上了他的额头,把他汗湿的头发撩到后面。那个人温柔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就响在耳边。

现在还痛吗?这样坐着冷不冷?困了?来,靠着我睡一下吧。我帮你看着时间

展昭睁开眼睛,偌大的门诊厅里,忽然只有他一个人。连接待台的小护士都不知道跑到了那里去?

风把一扇没关好的窗户刮得砰砰响,仔细听来,又像是篮球打在地板上的声音。那么富有节奏感和弹跳的动力。

他站起来向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推开门,里面是一间现代化的室内篮球场。一个身姿矫健的少年正在篮下练着球,随着一个漂亮的上篮,球轻松地落进篮里。少年走向旁边的观众席,坐在那里的灰衣青年对他微笑,抛过去一张洁白的毛巾,刚好把少年的头罩了起来。那个青年有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然后他给轻轻推醒。护士说:先生,你这样睡会着凉的。

展昭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门诊大厅里三三两两地坐着人,大厅顶部的玻璃罩堆积着白色的棉絮。原来是后半夜里降了一场大雪。

白玉堂的电话终于打来:还行吗?

展昭看着杯里的绿色茶水,说:差不多都结束了,你现在才问候晚了一点了吧?

白玉堂满不在乎:当初你自己要趟浑水的。

没人会主动找麻烦,小白。

白玉堂话题突然一变,说:叶朝枫怎么样了?

展昭好生想了一想,不自在地说:大概回国了吧,我不知道。

上次月华在法院门口差点遭刺你还记得吧?

我是记得,不过那不是来刺我的吗?展昭皱眉。

当然有人想给你几刀子,展大检察官。不过还没等我手下兄弟出手,就已经有人先把对方收拾了。

展昭沉默片刻,低声说:你想说,是叶朝枫。

你自己清楚的。白玉堂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