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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掌柜放下茶杯,“去年闹旱灾,废了好多桑树,没有好桑哪儿养的出好蚕?所以去年都在卖月白缎,触感顺滑又贴身,成本还没丝绸高,盈利还算可观。但最近利润只够给工钱了,大势所趋,颜老板也束手无策,如今小姐问起来,是有什么示下?”

颜矜还是没琢磨透,“月白缎做工简单,成本也低,就算再亏本也不至于亏这么多钱。”

“世道不好呀,也是没辙的呀。”李掌柜的无奈道,“我们也尽力挽留旧客了,再这样下去也撑不了多久了。最近英国人正想收几间铺子呢,听隔壁那家快亏空的点心铺说伐,洋鬼子能给不少大洋呢,他想都没想就卖掉啦,发财啦。”

“谢谢李掌柜提醒。”颜矜往咖啡里加了一块方糖,吹散了热气才喝了一口,“至于以后怎么打算,改天我上店来再细谈。”

尽管腹诽,李掌柜总不能明着劝颜矜把铺子卖了,寒暄了几句就告辞了。

颜矜看着人出了门,将嘴里苦涩的黑咖啡吐回了杯子里,她笑的明媚,一副惬意模样。“阿生,方才李掌柜的话你怎么看?”

乔楚生一僵,抿着唇睁圆眼睛看向她,他斟酌了一下才道:“上星期我收人银票,包打听了一个富太太,跟着她跑了半个租界的裁缝铺布庄,生意确实不景气,好几家都干脆打烊不干了。那个太太偏要买苏杭产的丝绸,家家都说没货,想来刚才掌柜的应该没说谎。”

颜矜轻挑眉毛,听着他说话还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头附和,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你坐过来。”

乔楚生乖乖坐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