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店伙也早就躲到后厨去。江玉郎深深瞧着她,轻叹了口气。他鬼使神差地探过手去,抚了抚铁萍姑如云的柔发,叹道:“傻丫头,我们这样的人,哪里会有什么快乐……”

眼眸微黯,瞬即亮起火光。他或许已找到久违的幸运,他已找到了这辈子不死不休的那个冤家,但铁萍姑……

到底是苦命人。

他并不踌躇,干脆利落将她抱起。怀中少女一张芙蓉面上,不甚明亮地闪烁着泪痕,嘴角还挂着酒液晶亮。

江玉郎鬼使神差地将她抱回了客栈,心下好笑,这或许又是一个江玥。夜深人静,他毫无压力地盯着老板和伙计暧昧不明的目光将烂醉如泥的铁萍姑安置,又顶着老板伙计遗憾的眼神宛然一笑,清清爽爽地拂袖回房。

趁人之危他如何不会,只不过父亲新丧,而某条鱼若是知道了绝对是要大闹一场,况且他本无此意,才不会惹祸上身。

第二日晨光微熹,江玉郎已启程回到安庆。

自然,马车里,还多了个心神不宁身若浮萍的铁萍姑。

铁萍姑颇得江玉郎眼缘,又是移花宫的侍女,眼色伶俐至极。常常是他骑马在前,她垂帘车中,他妙语连珠,她笑靥如花。

走走停停几日,关系潜滋暗长,铁萍姑一颗芳心也渐有所属。而江玉郎满心杂绪,灵敏如他,竟也迟迟毫无所觉。

直到入安庆城前一天,二人在城外客栈歇下,铁萍姑瞧见江玉郎时面靥绯红远远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