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哆嗦地喊着,“对不起,请您原谅我,我也是活不下去了才做这行当”

吉屋令四郎的眼神十分晦暗,他紧闭的嘴唇死死抿成一条直线,哪怕劫匪在求饶,他的手臂依旧在缓缓高抬,“我不敢,我怕你寻仇。”

“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求求您。”

吉屋令四郎双目瞪圆,狠狠刺下去,那一瞬间他的思维似乎随着风跑远了,跑到一片空白的地方,空荡荡的,白茫茫的。

他杀人了吗

刀尖无法再向下了。

他僵硬地扭头,看到了一只手。

是星河。

他说“是我失误。”

他只是随便一指,却没想到给吉屋令四郎出了一道生死难题。

星河这才想起他和常人的不同之处,所谓常人是无法面对这样的残酷抉择的。

而他已经习惯了。

“吉屋先生,去前面休息吧。”

吉屋令四郎浑身无力,头冒虚汗,手中的刀一个不注意掉了下去,堪堪戳到劫匪鼻子的时候被星河握住。

他擦擦头上的冷汗朝星河弯了弯腰,一瞬间衰老了下来,佝偻着向前面走。

目送吉屋令四郎走远,星河看着躺在地上的四人八双眼睛,健全的,残废的,都在看着他。

他想不出要说什么,只是如往常一样,如过去的千百次。

星河抬刀。

第23章

那天回家,吉屋欲言又止。

星河越过他,是安慰又是陈述。

“结束了。”

吉屋似哭似笑,摆了个苦脸,喏喏几声。

说“我只道苦,却没想到这么苦。”

言罢,心情不振的回了屋子。

星河看着地上圆圆的一团影子,天起了雾,掩住了月亮,到处都是潮气,人也在这白茫茫中朦胧不清,只剩下摆在门口的石笼灯发出微微的光亮,在人的脚下显出影子。

不知这三伏天,怎么有这么大的潮气。

湿的头发丝都吸饱了水汽,服帖的黏在脸上。

星河慢慢用手指扒开两颊的头发,带到脑后。

慢慢的,白雾中出现了一团蒙蒙的深色影子。

是鹤丸国永。

他不急不慢地,细细看去有一股道不清的风流气,像融化的冰水般散漫又如衣带当风般旷达。

捉摸不清。

人从来都是混沌的,可善可恶,可良可劣,上一秒温风满面,下一秒冰寒三尺,星河从来没搞清过,也从不敢小看。

尤其是鹤丸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