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娘眉峰一动,也不捂他的嘴,只把匕首抽出来,露出雪亮的刀锋。

孔生惊骇挣扎,但四肢被束缚住,扭动起来便如一条恶心的蛆虫。他仓皇躲避,却怎么也逃不出松娘的掌控,只一息间便被剥开胸前衣衫,露出光裸的胸膛。

那疥疮被娇娜割下,伤口也靠她的内丹愈合,可是疤痕却不会轻易消失。

纤纤素手温柔抚摸着那圆饼似的伤疤,红唇勾起无边的冷意。这东西可生生恶心了她一辈子,如同娇娜本人一般。

“我说帮你消去,你还舍不得呢,夫君。”

松娘的眼神迷离如雾,嘴里吐气如兰,即使孔生已认定她和秦素问有奸,也止不住地怦然心动。

“松娘,你放开我。小秦已经死了,我可以对你们的往事既往不咎,只要你好好和我过日子,我一定会……”

松娘攥着他的下巴,嗤笑一声。

“好好过日子?这话我上辈子已经听腻了。”

孔生一怔,见她目光中有追忆之色,不由茫然,“什么上辈子?”

天际阵阵炸雷声,遮盖住了世上所有的声音,可偏偏松娘细声细语的呢喃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就是我为你伺候高堂、艰难产子的上辈子,也是你与娇娜纠缠不休、负心薄幸的上辈子呀,我的夫君、孔郎……”

金属的凉意浸入皮肤,孔生胸口一阵刺痛,垂眸望去,只有松娘艳丽的红唇。

“我与你也是这般成婚,连父母都不曾拜别,便随你一道去山东旧乡。”

松娘的手很稳,一下一下片着孔生胸前的肌肤,“你的母亲很喜欢立规矩,她自诩孔孟之家,一言一行都要合乎礼教规矩……”

孔生死死咬着嘴唇,疼得倒抽凉气。

“我既嫁与你为妻,受婆母磋磨也是我自愿的。”

松娘看着完美揭下的一块薄皮,伸手沾沾那汪着血的圆形伤口:“夫君,我还是把你和娇娜的美好回忆抹消了呢。”

孔生满眼泪花,朦胧瞧见那皮是胸口的疥疤,忍不住呵斥道:“妒妇!你这是犯了七出!”

“我何止是犯妒?”

松娘笑容妖冶,“我还要弑夫呢,孔郎~”

手起刀落间,孔生只觉胸口一凉,仿佛有什么裂开了。

痛觉来的后知后觉,等他眼冒金星就要晕过去时,忽然又觉太阳穴一阵薄荷清香。

“是不是很绝望?当年雷劫之时,你丢下我和小宦,一心保护娜姑那贱人的时候,我也是这般心情。”

孔生气息奄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松娘不需要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