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狮隔着大半个客厅倚在楼梯口旁边的墙上,吊儿郎当地说,“是啊,我朋友是不入流,但我觉得还是比出去找金发洋妞儿乱搞要强吧。”
“你!”雷父刚摔了手里的茶杯,眼下竟然没有称手的东西好砸,一气之下拎了桌上两尺高的花瓶,掼在地上。“不肖子!”
“我没说错啊。要不是我老子您背着我妈出去拈花惹草,我哪儿来的这便宜弟弟。”雷狮似笑非笑,“被人家洋妞直接领着孩子找到家门上头来,你也不嫌丢人。我妈是怎么病倒的?我可从没听说我妈还有心脏不好这个毛病。”
佩利瞥了一眼沙发,才看到卡米尔站在雷父跟前,一贯戴着的鸭舌帽掉在地上,小脸惨白,沉默地低着头。
雷父气得手都抖,铁青着脸色指着雷狮,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末了还不打算负责,这孩子吃穿用度一概不管,由着他自生自灭。现在我妈死了,你倒是想起来他了。”雷狮像是觉得有趣一样,竟笑出了声,“拿个小孩子撒气,您可真行啊雷总裁。”
“你知道个屁!”雷父气极,胳膊用力一挥。站在面前的卡米尔被甩得狠狠一个踉跄,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佩利不禁往前迈了一步,后来又想起来这是雷家的地盘,于是又忍耐下来。却见卡米尔不哭不闹,自己默默爬起来,仍旧低着头走到之前的位置站着。
“您过分了。”雷狮一动不动,仍然隔着老远倚在墙上,可是声音一下子冷得直掉冰碴,佩利甚至没敢回头看一眼雷狮的表情。“我叫您一句爹,别忘了您答应过我什么。我妈能算是你害死的,现在你再敢动我弟弟一根手指头,我立刻出去,再不跨进这个家门一步。佩利,”雷狮目光扫过来,冷不丁被叫到的佩利绷直了后背,答应了一声。“你和卡米尔去车上等我。”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佩利这么想,顶着雷父刀子一样的眼神一步步走到沙发前,按了按小孩的肩膀。
卡米尔朝雷父鞠了一躬,张了张嘴才吐出的声音干涩得紧:“我出去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