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菜盘中间,沿着蜿蜒曲折的路线把那个深蓝色的小盒子推了过去。
雷狮抬眼看他。
“留个念想。”安迷修这样说,虽然知道他俩之间现在最不应该剩下的就是念想。
剧情实在俗套——他在与日俱下的关系里惶惑不安,然后趁着雷狮出差,去珠宝店订做了男士对戒。手寸刚好,然而比雷狮更先抵达他面前的是帕洛斯的朋友圈。一张照片,雷狮挽着红裙姑娘从酒吧推门出去的背影,桌上放着半杯没喝完的血腥玛丽。
安迷修看到照片时仿佛一盆水兜头浇了下去,所有热望都瞬间熄灭。一开始气昏了头,然而多给他一点时日,他渐渐省悟过来让他当时把雷狮那枚戒指顺马桶冲下去的真正原因,不是被背叛的愤怒,而是令人绝望的距离感。
他从来没有走近过雷狮,这说到底是他咎由自取——但是他终于也受够了这距离。
“你什么时候买的?”
“上个月。”
雷狮打开看了看,甚至拿出来试戴了一下——稍微小了些,在指节上勒出一圈印子。
“这个不是你的手寸,是我的。”安迷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