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河顺着门缝轻轻巧巧溜了进来,眉毛紧紧拧到一起,表情痛苦不堪。玄霄挑起眉毛瞥他一眼,只见少年左颊上三道抓痕,缩颈弓背连腰都直不起来了,顿时也跟着皱了皱眉。

“怎么搞的?”

“那个……”云天河尴尬地搔了搔头。“在温室……把仙人掌的架子撞翻了。”

“脸呢?”

“下面有只猫。”云天河答得坦荡而磊落。言外之意是我护着那只猫才给砸这么惨的,结果好心没好报还是被挠了一爪子。

玄霄明显就是对他泛滥的爱心毫无兴趣,扫一眼面前学生的痛苦状态,抿了抿薄直的唇,抬起下颌示意道:“衣服脱了,趴到那边去。”

校医所说的那边,指的就是静卧在医务室一角的诊断台。对于作为琼华大学医学系一年级新生的云天河来说,这东西很熟悉,熟悉到了一看见就会让他联想到那些恐怖记忆的程度——不得不插说一句,由于相对来说比较标准且肌肉轮廓优美的身材,这位新生同学已经被剽悍的学姐们按在诊断台上下狠手蹂躏了多次,以至于后来一看见这种诊所里常备的东西他都会心里打怵浑身发抖。

玄霄站起身去墙边的玻璃柜子里拿器材和药品,怀里抱着棉球棉纱和药水,回头就看见那边老大一只物体正在诊断台前挣扎不休,不由得眉头又紧了紧。

“磨蹭什么呢,还不快点。等下班了你自己上医院挂号去,我可就不管了。”

“啊、啊哦!”云天河惊了惊,斜瞥一眼迈着不紧不慢步伐缓缓逼近的医师,目光稍稍扫到那线条利落整洁光润的下巴,脑子里轰地一乱,仿佛有火焰炸开,意识顿时又给崩成满天碎片。除去衣物时刮带到了嵌在背上的利刺,疼得他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玄霄细长而微凉的手指搭在颈后示意他平着趴好,云天河便都乖乖照做了。指腹无意掠过肌肤时腻滑的触感惹得他心底又一阵骚动。其实就云天河本人对于成人世界的认知而言,他是不可能了解这些莫名反应的意义的,不过是向紫英问询未果、菱纱梦璃皆拒绝回答之下才走投无路去向夙莘师姐请教,结果师姐暧昧笑着问他喜不喜欢玄霄医生。他说喜欢,学姐便说既然喜欢就去告白看看吧,这样才不至于后悔,于是……

结果进了校卫生所云天河就有些后悔了。玄霄医生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似乎,并不曾察觉到这个将他由沉睡中唤醒的少年究竟对他怀着何种别样的情愫,而他的温柔体贴向来也只控制在医师对患者的关切范围内。

啊啊,好像完全就是自己在那里一厢情愿啊。既然如此,还该不该说出自己的心情呢……恐怕除了惹得玄霄医生不高兴之外不会有任何效果……

耳里捕捉到金属相撞的薄脆清音,背上感触到气流的扰动,时不时冰凉的东西会点触到肌肤上。云天河好奇地努力扭转脖子试图往后看,结果只换来一声强抑着不快的训斥:“别乱动!”

云天河肩膀颤颤颓然趴了下去。玄霄满意地吁了口气,继续拿镊子在眼前的背脊上挑捡扎进肉皮里的细刺。枯燥乏味的工作,他做得很快,取完刺便开始用棉纱上药,细细密密的创孔受到药水刺激,云天河又开始不住倒抽冷气,两侧形状优美的肩胛骨微微耸动,看起来无比可怜。

玄霄微微眯起眼,毫不掩饰对眼前这对肩胛骨形态的欣赏,不过并没说什么,在云天河看来也只不过是医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而已,接下来他的裤子就被一只手毫不迟疑地拽了下去——

没来得及发出捍卫贞操的尖叫,医生的抱怨就打断了野人小孩骤然有些歪曲的想象。

“扎这么深,你不是坐到花盆上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