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好像是坐上去了那么一下下……只有一下而已啦,我很快就跳起来了!”
“还不是一样扎上了。”
冷冷的陈述粉碎了云天河试图掩饰自己那点糗事的企图,本来还不老实地在诊断台边沿外挥舞不停的双臂即刻耷拉下来,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云天河哀哀地侧过脸瘫在台子上面,医生的断言虽然让他倍受打击,然而隐约地他觉得仿佛听到玄霄淡冷的声线在最末向上挑了挑。
“……玄霄医生,你在笑吗?”
某小孩不怕死地实话实说。
一瞬的寂静之后卫生所里响起杀猪般的惨叫。
“七天内不要洗澡,创口不要沾水,明天再来上一次药。没什么大毛病,疼也很正常。”
听着冷淡平静的医嘱,云天河面容扭曲地从诊断台上爬起来提裤子穿衣服,把运动服的裤腰拉上来后两手就扶在腿侧想去摸摸伤处又战战兢兢不敢动,一边怯怯盯着那边垂头收拾东西的玄霄看个没完,一边继续矛盾是否要贯彻今天的目的呢,如果这种时候继续说那些不知死活的话会不会被医生下什么诡异的药然后就这样一命呜呼啊……
就在云天河还在那里天人交战不断挣扎的时候,玄霄已经把该收拾的全都处理利落,顺便将玻璃柜子上锁,手里掂着钥匙走了过来。
“下班了,你回去吧。有话明天再说。”
“啊……”云天河站在那里没动。现今充斥他思维的只是如果今天不把话说出来那这次就白白挨扎了,虽然紫英只建议他扎一胳膊刺而已,但是由于种种意外居然整个后背连带臀部都一起遭殃了,可谓代价惨重。如果这样都没换来向玄霄表白的机会,那他回去后一定会被紫英笑死,然后之后那一周就别打算出来见人了。
“那个,玄霄医生……”握了握垂落在身侧的拳头,云天河猛地抬起了头。
横竖是一死,不如死个痛快。憋屈扭捏不是他野人云天河的风格。
玄霄斜斜一眼瞥了过来,藏在镜片后的细长双眼微微一眯闪出奇异的光彩,却分不太清是否是夕阳斜照在那金属镜框上折射出的异光。
云天河看着那样微抿着薄唇一脸无防备表情的玄霄医师,一瞬间呼吸又有些乱了。
“玄霄医生……”少年喉结动一动咽下过度分泌的唾液,语音虽轻却斩钉截铁。“我喜欢你。”
屋子里霎时又静了下来。门外遥遥传来其他房间锁门时钥匙与门锁撞击的声响,随后是皮鞋踩过花岗岩地面的脆亮声音。云天河拳头又握紧了几分,掌心里汗水已沁得肌肤发冷,脑子里昏昏然产生了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是不是做梦呀,他真的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