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上前一步,也站在光里,她释然地笑了笑,对无心说:“对不起。”

无心半是惊讶地回头,反问:“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太自以为是,如果那个时候不是你,我早就没命了。”顾影看着他空荡荡的左臂,黯然道,“反而害你们为了救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无心见她当真一脸歉意悔恨,故意捂着左肩痛呼了一声,顾影神色紧张地围上来,却不敢乱碰他,如临大敌:“怎么了?”

无心龇牙咧嘴,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见她愈发慌张,暗暗大笑,对上顾先生无可奈何的眼神,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要是再晚一点,我的手臂就重新长好了……”

顾影一愣,后听顾先生在身后低低笑了一声,明白自己被无心捉弄了,恼羞成怒:“我看你好的很,根本不需要别人的道歉,以后再出了什么事,我再也不会信你了。”

无心为之前她总是挤兑自己出了一口气,不再演戏,笑嘻嘻道:“其实你拿到了至关重要的香囊,也不算没出力,还有被吓到躲在角落不敢睁眼的人呢。”

他们齐齐看向顾先生,后者一口气呛在了喉咙里,咳了许久,脸上泛出羞愧之色,顾影之前被“荣怜”扼住的时候,若非顾先生壮着胆子,从背后给了她一击,自己可能早就不保性命,遂气势一横,帮他说话:“开什么玩笑——顾先生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差,怕鬼怎么了?难道这个世上没有你害怕的东西吗?”

顾先生仔细回忆一番,好像与无心认识以来,就没见过他畏惧过什么东西,活在世上久了,什么便也看淡了。

地上昏迷的容怜发出一声微弱呻/吟,似要醒了,顾影这才想起这里存留的问题,为难:“我们是要留下来向他们解释,还是先走为上?”

“当然是——跑啊。”

无心拉起她的袖口就往门口走,又嫌太远,直接从碎了一个大洞的窗口越了出去,跳到外面修剪齐整的草坪上,顾影瞪目结舌,无心招呼她:“快点,再磨蹭屋里的人就要醒了。”

“那我怎么办?”顾先生茫然。

无心无赖道:“当然是留下来解释啊,昨天佣人都看见你进门了,我是被你从窗户放进来的,如果你也跑了,会被指证关到警局的,就编一个故事赔偿他们的损失,再不成,你也假装晕倒。”

顾影摇摇晃晃地爬上了窗口,一脸难色:“这样能行吗……”

“不行!”

“准行!”

无心不管顾先生的抗议,朝顾影伸了伸仅有的手臂,一本正经道:“来,我接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