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于她对钱明绍的了解。

生烟在钱明绍身边七年,深深熟悉他的秉性,并以此为刃,作为复仇的利器,她不敢相信他竟然会留下明显的通敌证据,等待政敌设计。

如果成事自然是好,若是不成,她也要留有余地,即使副官伏诛,她的名字也不能露在表面。

而副官口中,那个不日抵达奉天,与钱明绍商量的人究竟是谁?

如果——那个人的立场与自己相同,又要如何避免断绝他被捕的可能性?

如果这是一个陷阱,她需要怎么提醒副官?

这些问题盘旋在她心里,无法停息,她坐着黄包车经过路边的时候,偶然抬头一望,目光却凝住了,心里一丝古怪的感觉溢了出来。

原记裁缝铺,挂上了闭门歇业的牌子。

虽说今日风雪交加,出门逛街的人不多,但它两旁的店铺都未关门,照常营业,究竟出现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令这个联络点关门谢客。

黄包车将裁缝铺远远甩在身后,继续向前而去,生烟没有令车夫停下,只是蹙眉思索。

自她利用旗袍传递消息,成功营救了刘松仁,这几年便再也没有与董叔联系,更不曾踏入裁缝铺一步,远离了他们的消息行动,之后也没有听说他们被捕,联络点被捣毁的消息,如今闭店,应当出了什么天大的事。

但是直到生烟去洗衣店拿了干净衣裳,重新回到别馆,那种悬在心口,惶然不安的情绪依旧没有退去,不断折磨着她的思维,她百思不得其解,以为心事作祟,暂时搁置。

三天之后,钱明绍归来,城内戒严,不知在抓捕谁,一时动静闹得很大,满城风雨。

生烟前一天夜里听到了隐隐枪火声,担忧问他:“您没事吧,可曾受伤了?”

钱明绍兴致激越,与她谈起:“你还记不记得,在北平的时候那个神秘的于先生?”

生烟心里一个“咯噔”,注意到他狂热振奋的状态,微微笑道:“记不太清了,您怎么忽然说起了这个人?”

“根据线报,此人联络了东北抗联,为他们提供了武器军械多年,而这次他来奉天与抗联首领洽谈具体合作,被我们提前得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