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烁暗自将全盘计划细细捋过,并未发现不妥,料定陈芊芊是在诈他,便故作惊疑状:“今日明明是三公主将韩某掳入府中,如今这般形容……莫非是在拿韩某寻开心?”

陈芊芊却再懒得与他周旋:“少君倒是自信的很。”拿起一只雕花杯摩挲,意味深长:

“只是不知少君身边的人,是否对得住这份信任。”

随从事宜皆由白芨掌管,韩烁听闻此言当即便去看他。白芨打了个手势,努力比口型,却又无法在陈芊芊面前开口,急得满头大汗。

未等他们主仆二人讨论出个结果,梓锐已经十分有眼力见地吩咐下去带人上来。只见一侍卫打扮的男子双手被缚,跪地垂首,见到韩烁反而更加畏惧,缩在门边便不出声了。

白芨见状,只好拱手报道:“回少君……行至途中一人小解后未归,属下以为他是叛逃回城

了。原想等安定下来再报予城主,哪知道……”连忙跪地叩首,“请少君再给属下一个将功赎罪

的机会!”

韩烁还待再言,陈芊芊却看不下去这一场闹剧:

“少君远道而来便是客。公平起见,”将两杯酒推到他面前,“少君先选,我们一同喝下,

看看天命今次究竟能不能合少君的意。”

梓锐脸色一变:“三公主这这这使不得啊,你你你要是中毒了城主不得疯了啊。就就就算要

喝那属下还是先去请大郡主咱们得有备无患啊……”

陈芊芊恍若未闻,面色如常:“不知少君,敢是不敢?”

事已至此,唯有兵来将挡。韩烁沉声道:“我敢如何,不敢又如何?”

陈芊芊像是没想到他还有如此一问,轻笑出声:“少君若敢,我便敬你尚存气节,今日生死

有命,城中众人绝不会为难少君。”

探身凑近了些:“少君若不敢,明日起便休想离开此屋,对外便称少君身体抱恙,不日病亡。”

白芨气急,指着她道:“你你你真是无耻至极——”

陈芊芊目光未移,手上随意摸了颗杏子弹射而出,直击在白芨侧脸逼他噤声。

轻蔑一笑:“毕竟能死在我月璃府,也是修来的福气。”

屋内一时剑拔弩张。

良久韩烁打破沉默,拿起其中一杯仰头饮下,倒扣酒杯以示并无残留,挑眉道:

“三公主请。”

陈芊芊眼也未眨,紧跟着将另一杯饮尽。

梓锐和白芨各自跳脚,一时煎熬的很。

生死关头,他二人倒是淡定。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韩烁突然揪紧胸口,呕出一口鲜血,无力支撑跌倒在地。白芨立刻冲上前:“少君,少君醒醒少君!”

陈芊芊理了理发鬓,径自出了门往书房而去。

梓锐跟在后面欲言又止,好半天才憋不住焦急道:“三公主,万一韩少君当真死在府里,明日城主问起罪来……”

陈芊芊摆手:“死不了的。”想到什么突然停下,转身无所谓道:“就算真死了,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