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失望了?后悔了?”
我紧紧咬住下唇,咸味的液体从脸颊上滑下来,带着杜冷丁的味道。
“赵馨诚,看来我低估了你。被男人操过的滋味这么好,以至于你忘不掉,巴巴地不要命来找我。怎么,原来你还记着你当警察的这些大义,还在乎死在我手里的这些人命。”
他的手沿着我的腰线下滑,恶意地深入衬衫,抚摸着我的皮肤,激起我整个脊椎的战栗。彬抓住我的手,按在我腰间的雷明顿上,用恶魔的嗓音循循善诱:
“来,开上这一枪,一了百了。你和楼下这两个黑帮没有任何关联,不必搅这趟浑水。国安部的那些人,那个局,不是你的错。这只是个噩梦。你只需要扣动扳机,把这个噩梦结束,回到津港去——那里是你的家,有你的朋友和爱人。”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他使劲推开——空间太逼仄,彬只是退开了一步。我看着他,感到胸膛剧烈起伏着。黑暗里他的五官模糊一片,如同那些噩梦里,我试图抓住却无法挽回的空虚。
我死死捏住拳头,感到胸骨压着的某处在隐隐作痛,连杜冷丁都无法压制的痛。我摇摇头:
“你这个……”
不,有什么不对劲。
我回想起那天夜里彬的反应,他很警醒,但他显然并不知道国安部的救援行动。彬一直在保护我——如果他事先知道,他有的是办法把我提前从那个房间转移出去,而不需要演这样一出戏来让我陪他一起玩命。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出卖了国安,设下了那个陷阱,他现在不会主动站在我面前,装模作样骗我杀了他。
阮八、韩彬,那个追杀仇人到天涯海角,冒着生命危险也不放弃战友尸体的男人。为什么我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认为他会出卖和陷害别人?
彬从不出卖任何人。
“韩彬,你这个大骗子。”
我怒向胆边生,冲上去揪住彬的衣领,狠狠咬上他的嘴唇。一刹那间,彬身体僵硬,神情冰冷,不屑一顾。
可是我才不管。我紧紧抱住他,几乎要将这个大骗子和大混蛋勒进我的皮肤里去。彬绷紧的嘴唇在我的噬咬之下渐渐松弛了下来,他开始回吻我,将我又推回到墙上,用胸膛紧紧抵住。我们在狭小的黑暗里不顾一切地拥吻,气喘吁吁,仿佛要趁着世界毁灭前的一瞬窃取小小的欢愉。
当我们分开的时候,不知道过了多少分钟。彬抚着我的后颈,将额头轻轻触着我的,无奈地叹气:
“馨诚,别这样。”
“你不喜欢?”
“别让我产生幻觉,好像我对这个世界还留恋一样。这对我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