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家伙，滚吧。死去吧。”

那帮人“呼啦”一声滚到房间另一侧的阴影里去了。我抓住彬的手。

他回头看着我，冷静，却无助：

“瞳把外面的车全毁了。”

“没关系的，彬。”

“国安部、杨子……平玉坊那边的总部，刚刚遭到袭击被迫转移，我没有他们的任何联系方式。”

“没关系的，彬。”

“这里的医院都是他们的人。我、我没有办法……”开玩笑，我的彬，怎么会有他束手无策的时候。

“彬，这不是你的错。”

我轻轻揉着他的掌心，按摩着指尖的那些枪茧。彬忽然平静下来，爬上刑台，躺在我的身边，伸手搂住我。

如同那许多个在下龙湾的监牢里，度过的夜晚一样。

第18章 救赎 18

彬静静躺在我的身边。我听着他有规律的呼吸，感觉到他的气息吹拂在我的脖子上，愧疚道：

“那个阿努比斯吊坠，被瞳抢走了。”

“嗯，我再给你买一个。”

我转过头，看着他温柔的黑色眼睛：

“说得让我，不得不想继续活下去啊。”

“我不会让你死的。”

“彬，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不能。”

我失笑：

“还没说是什么事。”

彬盯着我，黑色的眼眸里汪洋出无限寂寞与伤悲。他搂了一下我，想说点什么，却只是摇摇头，嗫喏着嘴唇，什么都没说出来。我轻轻啄吻了一下那双薄唇，想起下龙湾仓库被爆破那个夜晚，他送我离开时，那个决绝地摇头，和那个干燥温暖的吻。

我突然意识到，彬是多么的孤独。

861的那三年，随着姚江的死亡，让他那三年存在的最后一丝印证也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彬和他纠缠多年，却从来没有真正下手杀死过对方。无论是否存在过背叛，但当年两人曾经一起训练，一起鼓励，一起在无数激战中互相保护生存下来，直到最终的决裂。如果说861是地狱，那么地狱中曾经存在过的唯一的光芒，大概就是姚江这位曾经的兄弟了吧。安隆汶的双死神，只被别人看见他们杀人无算、浑身浴血的样子，却忘记了，他们也曾经是普通的人类，也有人类的喜悦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