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斗接过伞手里的玻璃,比伞还要激动,相比于伞造出的玻璃,他更加惊喜的是伞对化学产生的兴趣,墨斗想了想,决定先去发酵个肥料,然后再回来和伞彻夜长谈此事,至于嬴政?哪儿凉快哪儿呆着!
“伞,你先在此等候,我马上回来与你商谈此事。”
伞乖巧地点点头,耐心地等待墨斗的回来,他看得出,师傅也对此事兴奋地很。
然而,两个时辰都过去了,墨斗依然还没回来,直到夜禁之后,忙碌了一天的嬴政出现,房间内依然只有等待墨斗回来的伞一人。
嬴政扫视了一圈,将目光凝聚到伞的身上,他一字一句地问到:“墨斗呢?”
伞苍白着脸摇头:“不知道,两个时辰前出去的,到现在还没回来。”
嬴政盯着伞,在确认对方并没有撒谎之后,他猛然起身推门出去,断声下令到:“给寡人搜人!”
一夜之后,嬴政到最后都没有得到他要找的人,甚至失踪的名单上添加了十几位人员,他们无一例外,都不是秦国人,而且一大部分皆是赵人。
……
赵国,宜安。
远处的京观堆的时日已经许久了,久到哪怕是在寒冷的冬天,他们的头颅也开始腐烂,尸臭味顺着西北风呼呼地往赵兵的口鼻里灌,士兵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是愤怒还是悲哀,他们所有的表情都被腥臭的寒风冻僵在心底,等待着一把火来将他们全部焚烧殆尽。
但是并没有火,哪怕他们愿意燃烧,他们的将领却依然下令龟缩在城垒之内,然后,眼睁睁地听着敌国的辱骂,看着同胞的腐烂,以及等待着战败……
“为何不去支援?”赵葱恨恨地怒视李牧,“战报上不是写了那桓齮去攻打肥下了吗!”
李牧从舆图中抬起头来看了赵葱一眼,不快不慢地解释道:“敌攻而我救,是致于人,乃兵家所忌。”
“你的意思是要让我们看着秦军打?再放对方坑杀个十万赵人!”赵葱不可思议地瞪眼,他原本是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席子上的,此刻他已经将身子全部直了起来,他抖着嘴唇拼尽全力喊道:“将军!”
然而李牧依然没有表态,赵葱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李牧,直到一阵风吹进了帐内——带着他们所熟悉的味道,终于,赵葱坚持不住,他的信念被这风给完全击垮了,他捂住脸:“若是,若是那十万赵军仍在……”
“便是仍在,我们也用不得那败仗之兵,更养不起那十万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