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瑶复而回头:“那种地方我不想再去了,你自己安排吧。”
“孟瑶!”薛洋道:“你不愿去我就愿意?你好歹娶过媳妇,又是那地方的常客,可老子前世今生都还是个雏,我帮你杀了他有什么好处吗?”
他说归说到底也没有别的什么想法,歪在床上养伤就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补血的药后来换成了各式各样的药膳,薛洋扔了不少,却架不住有心人日复一日一如既往,到后来或许也觉得手艺不错,每日里也挑来吃了。
两处院子隔的并不远,却从未相见,一个假装不知,一个隐忍不发,终于在月光明媚一片静寂的拱桥上,薛洋再一次出现。可此一时彼一时,也再没有了当初抓鱼时的心情,也许是上天觉得太过苦太过残忍,才会在打盹的间隙让他感受到一段无忧的快乐时光。
梦总会醒,风也永远不会停留,时光不会倒退,倔强的人也不会选择回头。金光瑶背着双手闲庭散步,少有的步伐轻快,大老远便看见跨坐在石桥上支着一条腿的薛洋,微仰着头,头顶是一轮玉盘似的圆月,圆月周围星河璀璨,映满了桥下的小河。
薛洋一动不动,听见脚步声停在身后,轻轻眨眼道:“听说月亮很大很大,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看到,星星也特别特别的多,可我在义庄看夜空,看星星,每一次都只看见一层灰蒙蒙的雾。后来我在住的地方不远处找到一条河,那条河很清澈,河面上的夜空也是干净澄亮的,晴天我会去,阴雨天我也会去,但不会太久,我怕他一个人在棺材里太孤单太冷,我等了八年,看过无数次的星和月,可无论它们是挂在天上还是照在河面,都离我那么遥远。”
他似乎是对着桥下河面出了会神,接着道:“就像脚下这条河,此时此刻全是涌动的星子,它们离我这么近,仿佛触手可及,可我一旦伸手,它们就碎的连看都看不清了,而我如今觉得,只要远远看着就够了。”
“孟瑶,我已经找到人了,有三个,全是从别的地方带过来的,不会有人察觉,你明日便想办法带他过去,你迟早要坐上仙督之位,晚一日不如早一日,听说这病发作极快,你早做打算。”
金光瑶还在他刚才说的话中发愣,没想到他话题跳跃的这么快,一时嘴快一句话脱口而出:“成美,刚才我碰到晓道长了,好像也是这个方向。”
薛洋长腿一滑,脚下无处着力,差一点从拱桥上跌下水去,他狼狈的攀紧双手,抓着石桥镂空的花纹,指甲根憋的要齐齐断裂,才道:“我后悔了,我应当先把人给你玩了再送给你父亲。”
金光瑶眉心皱成一团,无辜又发愣:“你一番剖白说于我听有什么用?再说了,晓道长也不见得会过来,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怪我作甚?”
他话音落,荫蔽的松树下,假山松动的石块骤然落地,一道白衣擦着湿润的青苔悄无声息渐渐远去。
“成美!”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