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瑶看着面无表情翻找药物的薛洋,笑眯眯问道:“成美啊,近日劳烦你为金麟台忙前忙后了,以后有什么杂事善后之类,交给阿燃就行,不必亲自忙活,一整夜的连觉都睡不好。”

“金燃。”薛洋不理会金光瑶的一语双关,反而斜睇着快躲进椅子里的小少年道:“你这么怕我,是经常在背后说我坏话,心虚的吗?”

“谁?谁心虚了!”金燃紧张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左右一看,见薛洋和金光瑶两个人都正盯着他,立刻泄了气重新坐下来,耷拉着头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把人救了送去就得了呗,还要动什么恻隐之心陪着晓道长一夜未归?假公济私!擅离职守!四年了都,他又不是为你受的伤,你心疼什么?藕断丝连……”

金燃一气说完,瞧见薛洋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脖子一缩歪到金光瑶身边,“小叔...你看他,那么凶。”

金光瑶拍了拍金燃的头,微微笑道:“成美,阿燃说的也没错,我并非硬要拆散你们,而是你们之间确实还是不要有那么多瓜葛的好,他走的路是他自己选的,而他选的那条路上并没有你,你不在他起点,也不在他终点,你们既然背道而驰,就永远也无法并肩作战。”

薛洋瞳色一暗,又想起晓星尘满身狰狞的伤口,自己若是晚去一步,看到的恐怕只能是晓星尘的尸身了,他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再次没有晓星尘的存在会是什么样。他费尽心思为他补魂,又甘愿烈火焚身,用魂魄做灯油令时空逆转,为的不过是再能看见活生生的一个晓星尘……

金光瑶见他满脸的苦涩不忍,也收起了笑容,站起身直视着薛洋问道:“薛洋,你在后怕自责什么?心疼他受伤?怪自己没能保护他?还是怕他再一次死去?”

这一番连问让芳菲殿陷入了沉默,金燃不懂这今生前世的曲折,却能读出气氛里的肃杀,他能感觉出薛洋的矛盾,但他不敢出声,不知为何,他预感这几个问题的答案,正是困扰薛洋的结症所在。

见薛洋一副默认的态度,金光瑶一声轻笑打破了僵局:“成美啊,你可知什么叫做锋芒毕露、不懂收敛?你总是把晓道长前世的陨落归咎在自己身上,然后不惜牺牲自己也要让他活着,但我作为世家子弟一员,可以告诉毫无保留的告诉你,哪怕前世没有你,他也注定悲惨收场,因为在世家眼里他太狂傲了。”

金光瑶瞥了一眼沉默的薛洋继续道:“霜华一动惊天下,举世无双的强大妙人,却要推翻仙门世家盘根错节的腐朽老根,谁会容他好活?哪怕不引导他去插手你的仇恨让你们两虎相争,世家们也有各种手段让他死的很难看。”

“你说的这些弯弯绕绕我都知道,你也不必担心我中途反水撂挑子不干,我虽是个流氓,但不仁不义的事我还真没做过。”薛洋抬起头,无神的看着桌上被金燃拿来撕着玩的麝香百合喃喃道:“只是,我不想他死。”

金光瑶顺着他的视线,看着那株被掰扯的七零八落的百合叹道:“我承认我有私心,但我也确实是为了你好,我且问你,你这些年过的不好?不自在吗?换作以前,假如没有他,你后来也不会日日惊惧难安,数年锥心煎熬,既然好不容易撇清关系,能做一只雄鹰振翅长空,为何偏要再去做那短命的扑火飞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