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那原本静静站着的花旦从袖中抽出一蓝白匕首,刺向武生的背后。武生受此一击,缓缓跪下。台下一有些妇人发出饮泣之声。

武生缓缓回过头,望向花旦:“为何……?”

花旦语音凄厉,哭腔唱道:“汝知为何!是汝害了吾爹娘!”

武生缓缓伸出手握着花旦的手:“卿……可曾爱过吾……?”

花旦水袖一挥,漠然道:“从未。”

台下观众已哭成一片,场面十分悲戚。

水榕从方才武生抢婚那一幕已心有不妙之感,额头冒汗。虽然当年陛下起义之时,他还是个低阶小仙,但改朝换代如此激烈之事,他也听说过不少当时的细节。他悄悄低头望了望袖子里那戏票的戏名:花凤传奇录。他差点没当场跪下。

汗流浃背,栗栗危惧。水榕流着冷汗,缓缓斜着眼睛瞄了一眼陛下,差点没吓到魂飞魄散。陛下铁青着脸,不,应该说脸都发黑了,肢体僵硬,眼神死死地盯着戏台上的旦角们。仿佛随时都会唤赤霄剑直穿九重天到这戏楼中,将这些哭成一片的观众与台上的角儿们都/砍//成//肉//泥。

水榕此刻真是万分后悔,今日自己为何没有听陛下的话,自己到小镇里随便逛逛,或者直接留在房中倒头大睡一天。自作孽不可活啊……他动也不敢动,生怕陛下发现他。他偷偷咽了口口水,目光缓缓转到锦觅仙子的身上。锦觅仙子趴在栏杆上一动不动,水榕站在她后方,也瞧不见她的表情。

不知陛下会不会留些时间给我写封遗书给娘亲……水榕仙侍两股战战,他缓缓用手摁住发抖的大腿。

三人诡异的沉默与一楼台下泪如雨下,大放悲声的观众形成了一种令人胆寒的对比。

忽然锦觅仙子动了,她叹了口气。陛下仍是脸色难看,一动不动。

锦觅仙子忽然回过头,望着陛下:“小鱼仙官,你不觉得那月神很是可怜吗?”

陛下仿佛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眼神落到了锦觅仙子的身上。

“嗯?觅儿方才说什么?” 陛下有些晃神。

“觅儿说,小鱼仙官不觉得月神很是可怜么?” 锦觅仙子又说了一遍。

“你看,他原本与他心上人完婚,可是他兄弟竟然当众来抢婚,还带了许多官兵到他的婚礼中。这武生演的这个角色如此任性,本来贪恋自己兄弟的妻子已经不仁在先,若他真的与这花旦演的这角色成了亲,又置这女子的名节于何地呢?况且呀,方才这花旦已怀疑这武生杀了她双亲,就算最后查出这花旦的双亲不是这武生所杀,但也定是因他而死的啊,两人之间隔着杀亲之仇,又怎能在一起呢?这角儿们都演得很不错,情真意切的,就是这剧本啊,觅儿不太喜欢,” 锦觅仙子撑着头在茶桌上,一本正经地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