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脸色似有和解,眼眶里竟似乎有些湿润。水榕仙侍仍是呆呆站着,不敢动弹。
“小鱼仙官,你是不是累了呀,你脸色看起来好差,我们回去休息好不好?想想我们待会吃些什么吧?” 锦觅仙子握着陛下的手,关切地问道。
“好……我们回去吧,” 陛下缓缓站了起来。锦觅仙子温柔地搂住陛下的手臂,两人缓缓起身往一楼走去。经过水榕身边的时候,锦觅仙子还唤了声:“我们回去啦,快跟上。”
三人往回走的时候,润玉好似丢了魂似的,一言不发,任由葡萄怎么说俏皮话逗他,也少作回应。水榕心里也跟装了个船锚一样,感觉心都坠到胃里了。一面是担心自己不知将面对什么惩罚,一面也懊恼自己为何买票的时候没好好看看戏名,触犯了陛下的大忌。
回了客栈,葡萄与润玉匆匆回了房间,水榕则是忐忑不安地在润玉和葡萄的房门前站了好一会,才无奈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润玉少有地没抱葡萄,也没和她说话,就自己躺下了。
葡萄方才在那戏楼看到那一出戏也是惊了。虽说她知道霜花和旭凤的旷世奇恋早就传遍六界了,除了天界以外,各界都出了不同版本的传奇话本和戏剧,没想到居然那么巧让她和润玉给碰上了。其实刚才看那戏的时候,葡萄最难过的部分是最开始那花旦跪在爹娘灵牌前的那一幕,她上一世好不容易与爹娘相认,终于不是个孤儿了,却又间接地因为旭凤,又再成了个孤儿,至于霜花与旭凤的那些爱恨纠葛,她其实感触不大。毕竟如她说的,两人隔着杀亲之仇,旭凤的母神又杀了自己的娘亲,葡萄真的无法像霜花那样……
霜花啊霜花……瞧瞧你干的好事,哎,应该说我们曾经一起干的好事吧。葡萄扶着额头,无奈地偷偷叹了口气。
润玉心情差到极点,本来起兵这件事就不是他长久以来刻意为之的,可他生母死在他眼前,他无能为力,荼姚那毒妇又一直对他除之而后快,加上觅儿……如果旭凤不是连觅儿都抢走,也许他可以为了觅儿,与她一起做一对逍遥散仙,就如水神洛霖那样,为了心爱之人不去复仇。可是他们任何人都没有给他退路,最可笑的是丹朱,还质问他自己不对他人敞开心扉,自然没有任何可以推心置腹之人。真是何不食//肉//糜。好不容易过了几百年,他的仇与恨淡了些,凡间这些写传奇戏本的人又追着这些天界轶事不放。
罢了,反正在这天下人心中,我润玉就是个不仁不义之徒。这恶棍反派我也当习惯了。润玉苦笑了一声,一滴泪落进枕头。
忽然一只微凉小手从他/腰//后挽过来,搂在他的小//腹//上。而后一个软柔小人贴静静地贴在他身后。
葡萄靠在润玉的背后,用手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心口。温柔地说道:“小鱼仙官,你可是也想家了呀?”
润玉默不作声,但葡萄感觉到他心口在隐忍地抽动着。葡萄继续抚着他的心口。
“那,明天觅儿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葡萄撑起身,将下巴窝在润玉的脖子侧面那儿,嘴唇凑到他耳垂处,轻声道:“是觅儿考虑不周,太贪玩了,觅儿学了荷叶裹鸡还没机会做给小鱼仙官吃呢。明日我们回天界了,觅儿做给你吃好不好?”
润玉的耳朵被葡萄说话的气息呼得痒痒的,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葡萄趁机把润玉的肩膀翻了过来。却看见他脸上挂着泪痕,眼眶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