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大惊,飞扑到葡萄的身边,想将她扶起。

可葡萄竟然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抬着头恨恨地望着他。她哭红的双眼里夹杂着痛苦失望委屈与不解。

她吃力地将嘴里血咽了下去,歇斯底里道:“润玉!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你说!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尤其是不让我知道!连水榕都可以知道,为什么我不可以!!!”

葡萄狠狠地指着水榕,水榕站在门边,早就被吓得不敢动弹了。忽然被葡萄点名,甚至吓得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水榕也从未见过锦觅仙子这般疯狂失态,自然是知道事态不妙。

葡萄从重生之后,从未对着润玉直呼其名,永远都是叫他小鱼仙官。看来这次是真的气得不轻了。

润玉被葡萄甩开了手之后,又默默地将手伸了回去,抓住她的手腕。他沉默了好一会:“觅儿,润玉没什么事,你就不要太担心了好吗?你看你都把自己气吐血了,我就是不想让你这般担忧,才不让你知道,” 润玉的语气里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与怜爱。

“既然没什么事,那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啊——” 葡萄说完这句,放声大哭,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

润玉跪下在她身旁,抱着她,一直抚着她的背,却没有更多的话语去安慰。

这一次,葡萄没有回抱他,只是一个人趴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直到嗓子哑了,眼泪也尽了,宁愿趴在满是血的地上昏死过去,也不愿意再抬头看润玉一眼。

一众围着的兵卫,没有陛下的命令,不敢走,也不敢有任何举动。水榕已经被吓得坐在地上很久了,周围一片死寂。

只有岐黄仙官反应了过来,快步从寝殿内走下,来到葡萄与润玉身边,蹲下对润玉说:“陛下,先把锦觅仙子抱进寝殿吧。”

润玉无声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抱起葡萄往寝殿里走。留下一众不知所措的兵卫。

润玉担忧地坐在葡萄的//小//床//旁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这情景让他想起了葡萄上一世时因为用真身承接了玄穹之光而昏迷的那次。心中埋藏得最深的恐惧又再次爆发。只是此次,她伤成这样是因为他。葡萄双眼紧闭躺着,脸与唇是同样苍白的颜色。

“岐黄仙官,天后怎么样了?” 岐黄仙官将把脉的手轻轻收了回来,润玉紧张地问道。

“陛下无需太担心,锦觅只是气结郁胸,加上一时运用了大量的灵力制了这把灭日冰凌,所以才会吐血,所幸只是损耗了灵力,并未伤到元灵。接下来这段时间,就让锦觅仙子好好歇息,两月内都不要再到仙医府学习了,她需要好好将灵力补回才行……” 岐黄仙官有些惆怅地说道。毕竟葡萄跟着他学习了一年多,又是唯一一个敢给他的眉毛编辫子的徒弟,在他心中肯定位置特殊些。

“陛下……” 岐黄仙官有些欲言又止。踌躇片刻后,还是决定一吐为快:“陛下,也许作为臣子属下,老夫并无资格对陛下说这些话。但是作为一个成亲了八万年仍与夫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夫君,以老夫的经历来说,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既然陛下已经决定与锦觅夫妻同体,那就不该向她隐瞒对她如此重要之事。陛下您没在仙医府看过她学习的模样,那可真是,一丝不苟,追根究底。虽然她只隔天到我府上学习,但她同时也要到花界学习培花育草之道,相当于同时学两门学问,比别的徒弟都辛苦许多。实话说,老夫觉得她只照顾陛下一人已是有些大材小用了,所以老夫才常将她带在身旁,让她旁听会诊,为了她日后能独当一面。陛下,您,她为了您真是呕心沥血,您却连您都恢复状况都不肯告诉她,难怪她如此伤心……” 岐黄仙官望着沉睡的葡萄,眼角也有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