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见到他了。
他们只隔了八小时的距离。
“清和,你要走了吗?以后还会联系的对吧?”
井边近乎哀求的问她。
“也许。”
宫本清和走入车厢,井边还在不依不饶的争辩着什么,但他聒噪的声音立刻被关门的沉重声响隔绝在外面燥热的空气中。
手机响了起来,她接通电话,对面传来爽朗的男声:“宵夜……吃荞麦面吗?”
“都行,你开心就好。”
轰窃笑着,“生活态度还是那么随便啊,宫本清和。”
“彼此彼此。一日三餐只吃荞麦面,连续工作了半个暑假的人有发言权吗。”
“那么,八小时后见。”
手机信箱显示有多条未读信息,全是井边发来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哪里做错了我可以改,但是你不要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我行吗,我会很难受。
宫本清和用指腹按压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井边把她当成自己的什么人了?
井边自认为她也是和他一样空虚的人。一味给她灌输他的人生观价值观,又不断否定她的观点,试图控制她。像个批评家一样当面剖析她的性格,装作很了解她的样子,不断给她贴标签下定义。
有些人看起来文质彬彬,满腹诗书,实际上只剩下了一个扭曲自私而又空虚的可悲的空壳。
手指在删除键上徘徊。
他对自己来说还有交往的价值吗?
不在同一个系,看他那妈宝样儿未来也没什么出息。人海茫茫,毕业后她和井边不会有任何生活或是职业上的交集。
删了吧。她把井边从联系人中删除。她懒得像某些世故的人谨慎的维持每一段关系,哪怕那段关系无用。
简直浪费生命。
—
铁皮车前进的轰鸣单调的像抄书。
宫本清和在这催眠的声音里眼睑发涩,索性闭上眼,三年前的那个夏夜清晰的再现。
那时候也在下雨——烟火大会取消了,有些遗憾,但也玩的尽兴。
轰穿的浴衣是鸦青色的,通明的灯火并未让那本与夜晚相近的颜色融入黑暗,各色杂糅的灯火反倒显得那衣服格外素净。
宫本清和抬头看他的时候觉得他在发光。
据说女性在看喜欢的男性时大脑会分泌一种激素,让对方看起来像笼罩在柔光里。
轰在人群中回过头问她:“要捞金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