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先来喝一杯吧。”那男人说。
御堂努力移动着自己的手臂,唯一改变的不过是身上的毯子因为自己的移动而滑落。一直藏在毯子下呈现出病态的苍白和纤细的双手也暴露在了眼前。
没有针孔。御堂看了看,得出了这个结论。
再抬起头时,那男人端着杯子的手已出现在眼前。“不尝尝么?”那男人的声音响起。再一次试着抬起手,御堂发现这不过是无谓的挣扎。那男人看着,略带犹豫之后,便将酒杯送到了御堂的嘴边。
杯中红红的液体散发着久违的味道。酒精蒸发带起的味道醺醺地撩人,既然已经决定不正面相抗,也就没什么好纠结的。御堂张口含住杯子边缘,琼浆便不疾不徐地流入口中,又在自己刚好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停了下来。一切都是那么刚好。这种事,那男人到底做过多少次?御堂品味着红酒,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用说,很多很多次吧,大概就连一日三餐也是这样子进行的吧。
“如何?应该不算愧对老板珍藏的身份吧?”那男人又用着记忆中从没出现过的平缓地让人舒适的语气说着话。
“嗯…”御堂并不吝啬地发出了享受的声音,却不打算说更多,一望即知的答案无需宣诸于口。距离自己带那男人去酒吧那次已经六个月了吧。
似乎即使自己并没有说出什么话语,单单这个肯定的声音也能鼓舞到那男人,那男人又说“蛋糕,要不要来一块?”
虽然依旧困惑于那男人究竟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把芝士称为蛋糕,御堂依然点了点头,不出一会儿,切得大小合适的条状芝士就送到了自己的嘴边。御堂就着那男人的手咬了一口,然后轻轻咀嚼着。阔别了三个月的醇香在饥渴的味蕾上弥漫开来。
周围的氛围不一样了。御堂感觉到。自己的不排斥让那男人惊喜得近乎燃烧起来。想要知道那男人的表情,于是御堂抬起头。通过涣散的眼神看着那男人,那男人温柔的微笑似乎有点无法维持,努力压抑着的感激混杂着惊喜的情绪从微笑地下透了出来,冰蓝色的双眸泛起连一贯能够很好掩盖他情绪的眼镜都无法隐瞒的水汽。
那男人似乎觉得对于自己的举动需要做出点反应,他尽可能镇定和温和地说“啊…这儿…沾了一点。”说着,那男人的手就到了唇边,想要拭去一点点残留的芝士屑。
然后,这疑似久别重逢的平静画面,就像摔在地上的彩绘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