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金光善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放肆,我自然放肆,对卑鄙小人,无需留情,我江家家训如此,自当遵从。你们三番两次侮辱我大师兄,谈及家教,那我就好好说说家教。我江家游侠出身,坦荡疏朗,绝不做那见不得光的腌臜事情。家父江家前任家主江枫眠,家母眉山虞氏虞紫鸢,同您夫人还是手帕交呢,射日之征里双双殉道,不知哪个卑贱了,要让诸位质疑我江家的家教。魏无羡是我父亲首徒,生父魏长泽与我父亲情同手足,生母藏色散人师从抱山,我倒是请问在座哪个敢说自己的出身就比他高贵了。他是我父母亲自教养,与我兄妹三人一同长大,情同手足,是我江家首徒,如今更是江家唯一的副宗主,且不说他根本不是家仆之子,即便他是,也容不得诸位说三道四。”她分明只是个弱女子,却当真是好气魄,维护自家师兄,字字珠玑。
蓝忘机注视着他,眼神满是欣慰。魏婴,你没白疼她。
“至于在座诸位什么心思,彼此也都清楚。见到强者,不是仰慕,不是尊重,全然是嫉妒。满口仁义道德,礼仪尊卑,表面风光霁月,实际上有几个是干净的,大多是些腌臜东西,不过就是见不得羡哥哥比你们强,怕他就是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也不嫌累。金宗主,你自诩仁善正义,那射日之征中为何推三阻四迟迟不肯动手,只做些后勤运输之事,到了尾声之时倒是活跃起来,这功劳领的不亏心吗?你如今对温家赶尽杀绝,搞什么连坐,连老幼妇孺都不放过,和昔日的温家有什么区别。如此下去,你金家未必不会成为下一个温家。”江云洛不知自己是如何说完这番话的,只是眼前的一切都已经模糊,五脏六腑无一不在痛,想来她是要不行了,这样也好,她死了,他们也无法再追究到江家身上。
看着她直直的倒下去,蓝曦臣连忙上前抱住她坠落的身体,又拂袖挡住了金光善重怒之下的一击:“金宗主何必和小辈计较。”
她这一番话狠狠的打在金光善的脸上,让他如何能忍。
江澄、江厌离、蓝忘机他们也迅速围过来,查看她的情况。江澄本想着她要为魏无羡说几句话也好,他也着实受了不少委屈,那些唇枪舌剑即便他不在意,却都扎在了自己的心上,但为了大局,他只能忍。可絮儿这话虽是实情,却也委实诛心,实在是不该说出口的,待他反应过来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蓝曦臣从乾坤袋里掏出一瓶丹药,倒了两粒在手里给江云洛服了下去,又一手扶稳她,一手抵在她的后背输入灵力,护住她的心脉。
这药本就是为她炼的,本是想直接送到莲花坞去。只是没想到她的情况这样严重,早早的就用上了,也幸好他带了药,不然今日当真是束手无策。压下翻腾的气血,嘴里已满是血腥气,他如今当真是不要命的输出着灵力。蓝忘机眉头紧锁,护在他们旁边,生怕再有人动手。
半刻钟过去了,江云洛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下来,被蓝曦臣打横抱起,就往外走。江澄想把人接过去,却又无从下手,毕竟江云洛如今就是个易碎的瓷娃娃,一点伤害都会要了她的命,蓝曦臣的医术不错,仅次于温情,由他照顾总比自己要强上不少。
突然,蓝曦臣脚步一顿,一改往日的和煦,眉眼冷厉,转身说道:“云洛在射日之征中也立下了不少的功劳,我希望金宗主不要同小辈计较就此揭过,不然不仅江家会护着她,我蓝家也是一样。只要她愿意,她就是我蓝氏的宗主夫人,谁敢伤她一分,我便不惜一切代价与他不死不休,我蓝曦臣说到做到。”
云洛,我这样说,你可会怨我。我想了许久,我们的过往那么美,我放不下,也舍不得放下。情如风雪无常,却是一动即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