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知道,布莱克。”

“你说什么?”

“停止,布莱克。”斯内普吐出几个字来。

或许是2月12日,晴天,大风。

被邓布利多“绑架”并非最可怕的事,假若被整个巫师界“绑架”,恐怕我宁愿从此呆在阿兹卡班。总有人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谈论,爱。卢修斯马尔福,假若你有一天前来阿兹卡班替我整理遗物,请务必将这张纸的话替我精准地传达。

人之所以会忘记已完成的事,是因为想要完成的念头已经得到满足;如果某件事尚未完成,这个念想便会在大脑里留下深刻印象。这个解释同样适用于爱。对莉莉伊万斯的爱,是我决意加入凤凰社承担间谍一职的原因——之一,也是当时为弥补我所犯错误的唯一途径。二十年前,那的确是爱,并且它持续了很久,甚至于我也花了很长时间才最终正确理解它——那是对一切的因为我而无辜牺牲的人的愧疚,对莉莉,还有一丝感怀。

我大概得多谢蝰蛇毒素令我看不清,不然这群格兰芬多惺惺相惜的表情恐怕就足以令我丧命。

斯内普突然停笔,他怔了几秒,对面的格兰芬多紧张地站起来,好像是担心他出什么意外。

“普林斯?”

当我冷静分析这些的时候,又意味着什么呢?

第19章

斯内普放下羽毛笔,他的头垂得很低,鼻子离桌面仿佛只有一寸,在小天狼星看来,他正把身体弯曲成一个古怪的弧度,羽毛笔被他随意地丢弃在桌上,斯内普仔细地展开那张写得满满当当的羊皮纸,轻轻地抚平四角的折痕,随后收进了长袍口袋里。他在桌子前这么呆坐了好几分钟。

他是叹息了一声吗?

小天狼星皱着眉毛怀疑,他伸长脖子,几乎把自己卡在栏杆之间:“为什么你今天不打磨月长石了?”

斯内普甚至懒得理他。

有那么几天,斯莱特林好像对一切都心不在焉,他切根茎的时候切到了自己左手的食指,涂抹白鲜的时候又错拿成疥疮药膏,他甚至在处理缓和剂的时候都忘记给小天狼星多加一根蜇针添点风味,口感出奇的平淡。

“原来缓和剂是这个味道的?”小天狼星忍不住惊叹。

可是斯内普没有出言讽刺,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某一个阴雨天,放风的囚犯们聚集在傲罗善心大发支起来的一处雨棚下,斯内普则站在小广场的西北角,盯着栏杆外几十米远的一株英国栎,那是一株很小的栎树,只有五六米高,大概只有他记忆里蜘蛛尾巷附近那棵树的五分之一高,树冠也很狭窄,更别提光秃秃的树干上一片叶子都没有,既不雄伟也不瞩目。

斯内普知道那是一株栎树,在他来到阿兹卡班的那天就知道,那时这棵树一片火红,那时他也未曾想到阿兹卡班还有梵妮洛克、还有个被人认为早就死亡的格兰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