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始终都是?”

“不。”

“那么从什么时候开始,到什么时候结束?”

“1979年直到现在。”

“你没有走漏凤凰社的消息?”

“没有出自本意的泄漏过。”

“什么意思。”

“偶尔会给出无关大局的真实消息——尽到一个名义上安插在霍格沃茨的间谍的本分。”

“你杀过人吗?”

斯内普的瞳孔紧缩起来:“是的,格雷格先生。”

傲罗停止发问,他扭头走开,围着格勒切常呆的那张桌子附近转了几圈,他捏着魔杖的手痉挛般地发抖,接着格雷格疾步返回,他双眼通红,似乎逼迫自己作出些抉择来。

“你杀了邓布利多,出自他的授意?”

“是的。”

“为什么!”

“这是一个请求,格雷格,一个不久于人世的年老巫师向我提出的临终夙愿。”斯内普平和地开口,“而我一向不怎么擅长拒绝。”

“我不相信这个说法!”

斯内普叹息了一声,他太疲惫了。

“该死的!”格雷格大骂一声。

他用力摔上了门,忘了熄灭墙上的火把。

这是个好现象,西弗勒斯。

斯内普模糊地想。

墙壁上的火把散发着微弱的灯光,让这间人情寡淡的禁闭室终于多出一点明媚来,斯内普调整坐姿,他被腿下的硬币硌得生疼,他还没仔细看过它,是布莱克稚拙的手工艺品?还是他年轻时游历欧洲那半年得到的他国货币?或者说就是一枚加隆,篆刻了布莱克几个字?贵族喜欢这些噱头,马尔福庄园里几乎所有的器皿都刻着家族徽章,连马桶盖上都是……格里莫广场可就寒酸多了,阴沉晦暗,楼梯的木把手都快腐烂了,走廊上只挂着肖像画,门厅里钉着家养小精灵的头颅,连名家作品都很少,至于缺乏品味的小天狼星布莱克,简直令人怀疑他是不是个色盲……

斯内普闭上了眼睛,他真的需要休息。

一间房间,阳光不如他时常梦见的马尔福庄园客卧那样好,原本的装潢应当还是比较有品味的,银灰色的墙壁,巨大的高高的窗户——被银绿色不透光的天鹅绒窗帘遮蔽了许多,木质大床上挂着半透明的丝绸床帘,床帘掀起来一半,斯内普被天花板上的枝形吊灯晃到了眼睛……

斯内普用力眨了眨眼睛,吊灯又变成了暖色调的鹅黄,倒不那么刺眼了,他看见了几面巨大的蒙尘的格兰芬多旗帜,一面从窗户的顶端牵到书桌,用一本《近代魔法史》压住,格兰芬多的狮子张牙舞爪……还有一面,端正地挂在床的正前方,紧挨着金红旗帜,有几幅麻瓜女孩近乎裸体的照片,她们抱着吉他,穿着极少的衣服,在海滩边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