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的父亲脾气暴躁,而且酗酒,家境可谓是糟透了。伊莎离家之前母亲就病死,而她的酒鬼父亲百般阻挠自己的女儿抛弃自己。我知道伊莎每年圣诞前都会抽一天回东区,不进家门,只是呆在外面注视着自己的父亲,然后默默离开。我曾经一次在东区偶遇过这场景,但我选择了沉默。她真的坚强极了。
“他其实更喜欢莫扎特,”我说道,“他最热衷地就是翻我的音乐课本,然后告诉我说他曾经去过的皇家演奏会。”
她垂下眼看着我,接着她朝我走过来,坐在对面,轻声地说道,“我可真好奇极了,亚瑟,你为何会成现在的模样呢?”
我自己也非常好奇啊。我在心底回答她。我没有不幸的童年,我不缺乏物资,不必担心未来的生活,我没有孱弱的身体,一切都是那么完美,而我偏偏走进了一个怪异的圈子。我清醒的时候常常会反问自己,亚瑟,你怎么了?
天知道我到底怎么了。而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好像注定会发生似的。这是个多么有趣的故事,或许上帝按错了灵魂,尽管我与世界连接,与自己连接,像出生受到挤压一样伸展*,但这一切没法控制我逐渐的飘离。
“好啦。”她见我不回答,便又站起身,然后走进了房间。我够过茶几上的烟问道,“你今晚要出去吗?”
“嗯对,十二点之前我会回来陪你过24日。”她朝我望了一眼,接着露出笑容,“千万别喝酒!我可不想替你收拾房间。”
这让我哑然失笑。伊莎裹上围巾,背上挎包悄然走出了门。而此时是晚上八点,我想我得做些事打发时间才行。于是我开了电视,那里正在放Mariah Carey的圣诞歌,而这种氛围就这样轻易地散进了房间。我搭起腿,喝着凉掉的红茶,一边上着推特一边消磨时间,偶尔我会看到娜塔莉亚的照片和我的设计放在一起,底下有着许多评论。我时常会去看他们写的稀奇古怪的说辞,其中不乏幽默,而这令我愉快。我的大脑好像在这瞬间抛弃掉了什麽,有很多东西都在这短暂的数小时内悄悄退隐。阿尔弗雷德一直在MSN上和我聊天,虽然我答得非常失礼,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他没有提在米兰的糟糕经历,也没有提我对他比出的口型,好像那是一次失误。我们只是如同一般的朋友似的聊着天,然后等着圣诞的来临。
“我忘记和你们那儿有时差了,你们那里快凌晨了吧?”阿尔弗雷德打字速度飞快,“有圣诞大餐吗?”
我撇撇嘴,回答他,“只有冷掉的红茶和快餐三明治,你要尝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