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那就不啦!至少也得是热狗才行。”他似乎是顿了顿,不过很快下一行字又跳了出来,“提前祝你圣诞快乐。亚瑟。”
经他一提醒,我才注意到右下角显示时间已经超过十二点,这一切才变得令人有些不安。我盯着时刻表,零点零二分,伊莎快回来了才对。
但我非常的不安,于是我把阿尔晾在了一边,而他一直不停地给我发送消息,这使我非常恼怒。零点十五分。零点三十分。紧接着一点……上帝,这真是让人慌乱。我给伊莎发短信,她没有回,于是我打电话,令人吃惊的是她的电话竟是无法接通。
我无法想象结果会是什么,我不敢去想象这个可能性,我诅咒自己的预感,并且在心底念叨冷静些。但是这阻止不了我出门的决心。于是我收起手机,穿上鞋子,而MSN继续闪烁。
‘你到底怎么啦?’阿尔在那头又敲上一行字来,我厌烦地回答‘我出门了’,然后扣下计算机,抓起大衣就朝外走。我的心跳得很快,就好像随时会冲破胸膛似的,而这种隐隐的愤怒中带着悲凉。我拦了出租车,指示它朝东区驶去,而这一路上的压抑和不安就要把我弄垮了。我在心底嚷着,最好伊莎立刻给我个电话,告诉我白跑一趟,那才叫谢天谢地!
然而一切不如我所愿。即便我一路祈祷念叨,我终究还是到了东区,红砖巷附近聚了不少人,还有警车在闪光。哪儿都有冷风,哪儿都有寒气在朝我这儿钻过来,我下了车,给司机一叠纸币接着朝那里走去。我深呼吸着告诉自己只是想多了,但无法控制我的脚有些发软。于是我直接朝警察包围的地带走过去,那儿盖着块白布,一辆歪斜的红色轿车,我的视线沿着边缘向后移,我看到那是一个女人,她死了,她的拎包甩在不远处的墙边。我握紧了拳头,接着想要朝里走得更近,一个警察拦住我,说道,“你是什麽人?”
“或许是……我的朋友……”我含糊不清地回答道,警察看了我一眼,接着示意我走上前,而他让我辨认尸体的那瞬间我只感到了五雷轰顶。天呐——天呐!我的手臂颤抖起来,唇色想必是惨白惨白的,警察注视着我,然后一把将我拉起来。
“根据死者拎包的证件……”他絮絮叨叨地向我确认着什麽,而我只能听见分割开的字节在朝外飞。缓慢地,非常缓慢地,整个世界都慢了节奏。所有人的脚像慢条斯理的圆规,那两条腿向右边转了过去,向北,东北,东,东南,南,西南转了过去,停住,接着杂乱无章,但依旧是缓慢地向左边转了回去。西南,南,东南,东……*
而我的世界合著它一起旋转。痛苦是一种迷人的恐怖,而我却感受不到,我退在一边,靠在墙壁上,觉得浑身冷得厉害,我控制不了自己的颤抖,我慌张极了,就像有人把我头顶的一方天空给掀开了朝里倒上灼烫的岩浆,而这令我痛苦地嚎叫,但是声音掐断在喉咙里。我像一只鸟被直接折断了翅膀,我飞不起来,我只能呜咽,而事实上我流不出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