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没毒,这是补气血的。”
苍白的唇始终没有张开,三首蛟静坐良久,长长叹了一声撤走了药碗,将人放平躺好。
臂上一沉,三首蛟低头一看,见杨戬迷迷糊糊地拉住了他,登时觉得背心冷汗直冒。不知杨戬是把他当作了杨婵还是敖寸心,万一杨戬发现拉住的是他,难保不会恼羞成怒将他“抽筋扒皮”。好在杨戬很快又睡沉了,手上力道渐渐松开,垂在床边。
哮天犬见三首蛟垂头丧气地出来,明知故问:“喝了吗?”
“主人戒备心重,不肯喝。”
哮天犬精神一振,竟有些高兴,“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还是我来,主人一定能知道是我!”
“你那狗蹄子能喂好么?”
“你当我的人形是白修的么!你一双蛟爪子倒喂得好了?”
“上次是谁把狗毛掉主人碗里了?”
“不知道!”
……
草合人踪断,尘浓鸟迹深。流沙丹灶灭,关路紫烟沉。古佛青灯,香烟缭绕,金佛莲花座,千龛万古参。
“我佛如来在上,寸心诚心悔过,愿以一切换回婵妹以慰良心,求佛祖指点明路。”
粉裙女子不戴珠钗不施粉黛,虔心拜倒。
她已在这儿跪了五个月了。自打从岐山出来,九州大地竟没了她的容身之处。那些形形色色的流言将她骂得狗血淋头,心底不断滋长的愧疚自责将她折磨得几欲撞柱。
敖烈曾来找过她。
难为他竟能找到她。
他说他是龙王派来接她回家的。
“迟了,迟了四十六年了。”
“我基本查清当年父王赐你孟婆汤的真相了。”
“不用告诉我,我已经想起来了。”
敖烈垂头看着地下两条长长的影子,叹道:“姐姐,你躲得了一天,躲得了一年,还躲得了一世吗?”
“依你所见,我该怎么办?”
“第一,跟我去龙宫避避,就算有圣旨在上不得不囚你,也好过在这里一个人承受;第二,澄清冤屈,不要让自己白白担着莫须有的罪名。”
“我何冤之有啊?”敖寸心仰起头看向敖烈,两行泪水在白皙的面上汹涌,“若非我体内魔息深种,岂会着了那毒辣阵法的道?我体内的魔息从何而来啊,是遭人陷害还是由心所生,谁能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