簟织湘筠似浪,帐垂空翠如烟。一枕轩窗闲静,燕子双双西东。

“夫君,你说玉帝会守信吗,会不会假戏真做?”

“真真假假,不过是给彼此一个退路,别管他……酒酿得不错,待明年桃花再开时,派你为使,出使华山取花来酿。”

“咦,以前怎不知你好这口?”

杨戬好像睡着了,片刻后又道:“寻常玉液琼浆令人昏昏,夫人出品的甜酒令人心静……”

“听不懂。”

“装听不懂。”杨戬使劲揉了揉敖寸心的脑袋。

“嘿,你还装走不稳呢!怎么不装死让我给你扛回来?”

“叫人扛着多不雅观。”杨戬毫不惭愧,含着睡意的语气里浸着不可多得的软糯,“与旁人喝的叫觥筹交错,与夫人共饮叫岁月静好……我垂涎那两坛酒久矣,即便夫人不罚我,我也要找个由头罚夫人的……”

“什么由头?”

“唔……”杨戬沉吟了半晌,“夫人尽善尽美,一时想不出。”

敖寸心羞嗔一声,翻起来按住他,“就你会说话!”

总之,某人酒饮了半日,大醉了三天,倒也偷得浮闲。期间敖寸心将家中物件清点整理一番,命府里仆役暗中离去避避风头。虽然那册请柬多半来者不善,但玉帝也不会轻易搜查命官宅邸,她只求这般谨慎是自己想多了。

杨府的几个仆役都是通法术的地仙,平日没什么差事可做,洒扫院落不过撵个去尘诀的功夫。偶尔家里主人回来,他们顶多代劳跑腿,全然不必近身伺候,最主要的任务不过是让这间宅子符合凡间规制,应付应付凡人邻居。这些仆役与其说替杨府做事,不如说得到了杨戬这个大靠山的庇护,自然真心实意为主人着想,决不肯让来路不明的外人混进来,上次六耳猕猴冒充哮天犬潜进杨府的旧案已让他们自责难当,这次得到指示,各自令行禁止地隐退市井勾栏。

七月廿二大清早,敖寸心换上一身盛装新裙,跑到杨戬跟前催促:“走不走?”

杨戬正要找她,递上一个黑金面具,“前几日我向广力菩萨借来的,正符合你‘魔教娑婆使’的身份。”

敖寸心神色黯了黯,接下面具乖乖戴上,“你果然还是要这么做。既然你想做,我自然配合,但是,别往上再垒筹码了,已经够了,万一弄错一星半点,会砸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