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一个人住么?”

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踌躇了片刻后继续说:

“但是我总隐隐觉得有人在我入睡后要对我做什么,我还时不时会发现家里有物品被翻动过的痕迹。”

“这确实令人不安,我很理解你,”

亚瑟注意到阿尔弗雷德即便在沉默时也依然在焦虑地揉搓着手指,

“你在清醒后,一个人的时候有听到过什么声音么?”

“最近都没有了,但我怕那些声音会再出现。”

“声音清晰么?”

阿尔弗雷德认真地思考着。亚瑟等了一阵子后见没有答复,转而开口继续问道:

“那声音你熟悉么?”

“不。都是很冷漠的中年男性的声音,我只有在半梦半醒时才能听见他们说话。”

“他们一般和你说什么?”亚瑟拿着笔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不记得了,”

阿尔弗雷德抓了下头发,眼神飘忽,

“他们似乎是为政府办事的人,那种说话的方式和电影里的军方一模一样。他们好像是在警告我什么,在对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政事,就是电视上那群政客天天吵个不停的那些事儿。天啊,我真的记不得了,我根本对政治和军事就一窍不通。”

“你觉得他们是要伤害你吗?”

“我…我不知道,我不确定是不是他们,我只是一直觉得有人在监视我。我没有见过有人跟踪我,可是我在家里找出过摄像头和窃听器,虽然都是已经被砸坏后拆下来扔在垃圾桶里的。我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值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来监视我,还做得这么滴水不漏。”

阿尔弗雷德垂下了头,他眉头紧锁,眼神直直地盯着地毯的接缝处:

“我害怕他们的存在是为了伤害我,但我更害怕他们其实根本就并不存在。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亚瑟思忖片刻后,俯下身子把桌子上的一罐可乐递到了他面前:

“深呼吸。现在我在你身边,我不会伤害你,也没有人能监视我们。”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气温和而镇定。

阿尔弗雷德看着易拉罐怔了一下,旋即了过来,熟练地打开拉环喝了一口。气泡在口腔深处爆裂开的感觉,让他感觉喉咙有些酸痒

“我跟几个同事说过最近总觉得自己的记忆和现实存在很多偏差,可他们都觉得这太正常不过了,所有人都觉得我只是太累了,我于是又跟他们说了我最近感觉到的不对劲,他们就建议我来精神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