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搂住了他的恋人,在刚刚亲吻过他脸颊的那片唇瓣上回敬了一个更为正式的吻。

“看吧,贪心也是你的缺点。”

“这个不太好改,毕竟是大英帝国那个笨蛋手把手教给我的。”

“你快庆幸大英帝国改了他随身佩剑的毛病吧。”

英国说着掐了下美国的鼻头,然后站起身去车里拿给他的圣诞礼物。

等他消失在厨房冰箱旁边的走廊后,美国又一次回想起两周前他从之前安插在克格勃高层的线人那里收到的一封由俄语写成的机.密文件的内容:

“苏联的国家意识体自1951年起即被政府完全掌控,1984年起由其军方组织着手研发脑神经操控装置。此后数年间,苏联政府多次指派“苏联”利用伊万·布拉金斯基的身份从他国窃取军事情报。布拉金斯基两日前趁政府内乱脱出,现下落不明。”

美国打了个寒颤,不管多少次,只要一想到苏联的际遇他都会浑身发冷。

但他必须承认,在刚看到这封机密文件时他的愤怒是远远大于悲哀的。他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震怒于居然会有国家政府在私自组织这种有违人伦的研究项目,还是单纯冷血地恼火于他多年以来的仇恨或者说忌惮原来都只是发泄给了一位根本没有自我意识的对象。

更可恨的是,那见鬼的苏联政府竟然又蠢到给了他这位叫伊万的“老朋友”逃脱的空隙。

他在将文件烧毁后,忧心忡忡地在第一时间给几天前应邀访苏的英国发了数封邮件,只字不敢提及苏联,回信却依然迟迟未来。

在整整三天的联络后,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几十年的情报网即便在苏联政府垮台后,竟也查不出“洗.脑机器”的丝毫下落。由于事件的特殊性,值得他信任的高层政府官员寥寥无几,而那其中的绝大部分也都刻意地未对此事显露出丝毫的重视,反而避重就轻地对他说着些恭维的场面话。重重疑点让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家政府是否对他有所隐瞒。

为了阻止自己在恐惧的泥沼内越陷越深而失去判断力,他决定以圣诞假期为由躲到中西部过几天乡下生活。可逃避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他此刻终于要开始面对一个无法逃避的问题:该不该对英国说这件事。

在刚刚和英国谈话的某一个瞬间,他几乎已经快要因确信对方得知了这件事而激动地狂跳起来,但他从不是个草率的人,他会耐心等待最正确的时机,绝不会做出没有把握的决策。

——正如英国所说,如果上帝真的存在,这两种品质就是他被垂青过的印记。他从出生、建国再到如今的强盛,没有一步离得开蛰伏等待时机,因此他并不会急于一时。

至少今天能确定的是,英国平安从苏联回来了,这就已经是他能想象到的最好的圣诞礼物了——或许他也不那么需要别人为他分担忧虑,只是下意识地不希望这个人轻易卷入此次的事端中罢了。

关门的声音将美国的思绪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