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知道了,声音都听不见了,还在呜呜个啥……”就这样,一个一瘸一拐的人搀扶着另一个晃晃悠悠的人回了牢房。

桑海日落晚,日出早,从寅时开始,街市上开始做买卖,辰时的时候,街上便人头攒动了,坐落在闹市中的将军府周围却护卫森严,除了原本看守的卫队,前前后后又调动了不少沙场精兵日夜巡视,生怕有半点疏忽。

如此严密的防范,自然是因为有绝对不能丢失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府里还住了整个帝国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尤其是那位关系整个帝国命运的天潢贵胄。

扶苏遇劫,居然发生在蒙恬的眼皮底下,就算公子本人没有多加责备,身为臣下也不可以什么也不做,险些让皇长子丢掉性命,别说是发配边疆,就是全军斩首也不为过!

但蒙恬也不好逾矩,派兵将匪徒的巢穴捣毁,自己带头去领了六十军棍,其余军官一人四十军棍,士兵一律二十军棍,也算是让大家都长长记性,决不能因为主上宽仁就忘了臣下应有的职责。

李斯贵为相国,又是文臣,自然不在处罚之列,除了称赞蒙恬严于律己,就是觐见了公子扶苏,然后将那七个不知好歹的匪徒处决。

在处决匪徒的过程中,李斯意外知道了一件将来或许对他,对扶苏,对整个帝国很有影响的事。

扶苏化险为夷后,下令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找到两位救他的恩人,在审问的过程中,李斯问及此事,根据匪徒的描述,心中大致猜到了救了扶苏的老头和少年,一旦证实儒家与叛逆勾结,还愁找不到他要的答案?

家臣从回廊绕过来,李斯正在院子里的树下喝茶,“相国大人,方才下人禀报,那件事没有办成。”

“嗯,下去吧”李斯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这件事的可行性本就低,一个店小二怎么可能和墨家儒家搭得上关系?没有办成也在他意料之中,看来,还是要让罗网布置才行,只是罗网不是轻易能掌控的,过分信赖反而会使自己身陷险境。

子文专属牢房。

牢头大哥抬手抹去满头的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管不顾地喘气,身为牢头的他,在他的狱卒生涯中,第一次不是对犯人打骂,而是给犯人上药。

奈何这个犯人不配合,把自己裹成一团,好不容易刚掰开一只手,正要拿药酒给他擦,又裹紧了,如此反复多次,牢头终于支撑不住,累得放弃了,“呼,呼,真不知道,你一个流了这么多血的人哪儿来这么大的劲!累死我了”牢头把上衣解开散热,看着子文,即使昏迷了,依然将自己裹得很紧,这不有病吗?!裹这么紧,也不怕捂出一身疹子。

见他嘴唇微动,嘟囔着什么,凑过去一听,“我有洁癖,我有洁癖,我有洁癖……”牢头重复了几遍子文的话,立即火冒三丈破口大骂,“奶奶个熊!!就你这个样子还给老子说洁癖?!”

牢头爬起来将布条药瓶一脚蹬开,“呸!”吐了一口唾沫,转身锁上牢门离开,老子懒得理你,反正是你自己不要治,死了也与老子无关,管你认识什么大人物,到时候也怪不到老子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