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中,张良语气神情越发冷淡,“那你更该救他。”
他完全忽略我的第二条……
我的轻功的确多亏盗跖,恐怕教天明都没那么费劲,就连电光神行步他也倾囊相授,“老虎要吃人,不能说有人给了一根我打虎棍,我就要代替他被老虎吃掉。”
天明怏怏地反驳,“可……可……只有你能救小跖了……”
其实,以少年郎深厚内力、剑圣传人、东君女婿、嬴政养子等等多重光环,完全可以把我拎起来毒打一顿,“墨家弟子有难,是你做巨子的事。”
“你也是墨家弟子”
“……”
他一针见血地说得我哑口无言,我怎么可能忘记,当日和盗跖堂前三击掌–––––非攻墨门,兼爱平生。
赵高正在朝中处理事宜,为嬴政再次东巡做准备,罗网眼线遍布咸阳,自是半寸也错不得,连我上堫山也是他先开得口。
因而,这个承诺我根本不能兑现,“已经不是了,这件事我管不了,要么杀我,要么离开,不然一会有人来,我一定举报你们”只怕现在一只走地鸡的战斗力都比我强。
天罗地网,剑奴凶器,一开始不就知道她不会帮忙吗?
张良意料之中地笑了笑,来之前不抱希望,现在也不失望,只是不走这一趟,心绪难平,“子明,我们走吧”转而和少年消失在嵕山之巅。
周遭只剩苍茫白色,鹅毛般的雪花落在手心,化而为水,从指间流走,落在雪地里不留一丝痕迹。
无论争还是不争,赢还是输,最终,我们都将彻底逝去。
坐在原地等死是没有用的,下雪的时候虽然不怎么冷,可夜路难行,尤其在这原生态的嵕山上,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窜出野兽撕了我,要赶紧到达目的地才行。
真是的,如果不是封路,我也不用绕这么远……
钦原刚找到落脚点,提灯里的灯油就燃尽了,“呼~有人在么?”气喘吁吁地坐在茅屋门口,出了汗又冷又热,旁边是一座陵墓。
“借宿的?”独自在山里守陵,他倒什么也不怕。
我点点头,他便直接开了门让我进去,白开水、大饼、床铺,一切自便。
他手里提着油,一点点往灵牌前的灯里加,加之前还细心地把杂质挑出,见我一直看着他,木讷地说,“这是我家主子,吃了就去里屋休息,把门栓带上。”
没有灵魂,没有生机,这哪是当初活蹦乱跳的小跟班?
“多谢”韩谈只见过我两次,一次是‘疤痕男’,一次没能看到正脸,认不出我,不奇怪。
“不用,休息吧”看他的样子,除了每日守着公子高的陵墓,添灯油,什么也不干了。
半夜里,点了迷药,待韩谈熟睡,钦原从里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