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仿佛很专注于眼前的歌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思绪却早已飞了出去。往常这个时候他在干什么呢?下了班,小纯在厨间做饭,石田夫人去出诊了。今天晚上会吃什么呢?小纯会报给他:宫爆鸡丁、西湖醋鱼、麻婆豆腐、蒸鸡蛋……小纯还告诉他,因为缺乏一些食材和调料,菜的内容往往和菜名有出入。但是那种鲜香爽口,使他难以忘记。
吃完饭,小纯会洗碗,让他去洗澡。等她洗完碗,再准备好他第二天穿的衣服,把他换下的小袖和羽织洗干净。每晚院子里都晾着不同的蓝色小袖和湖绿色队服羽织。她照顾着他喜欢的椿花,浇水、捉虫、修剪……
为了他,为了他武士的自尊心,她已经在一定的范围内努力做一个主妇。
舞伎的歌舞已表演完,静待客人要不要续舞。永仓在冲田眼前挥了挥手,见他没反应,便付了花代,让两名舞伎退下了。
“掐他,狠狠掐。”永仓悄声对斟酒的舞子说。
小舞子怯怯地摇摇头,表示不敢。
“掐。算在花代里。”永仓说。
小舞子从华丽的大振袖中伸长了手臂,环过冲田的肩,去掐他右边的手臂。永仓坐在冲田的右手边。她的用意是想“栽赃”永仓。果不其然,冲田疼得一跳,如梦方醒,怒不可遏地对永仓说:“你想死吗?新八。”
永仓悄悄用手指点了点小舞子,冲她坏坏一笑。
“冲田老弟,舞子们都跳完了。”永仓说。
冲田一脸懵逼,“啪啪啪”地鼓起掌来。小舞子忍不住掩嘴一笑。
永仓叹口气:“冲田老弟,你明天出门不要说认识我。我还是要脸皮的。”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说:“我出去再要些酒来。”所谓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见另两名舞伎已离开多时,冲田也有些尴尬,知道永仓在给他腾地方,便问小舞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小舞子回答:“奴家名叫纯子,今年十七了。”她穿着色彩艳丽的裾引和服,背后的长腰带秤得她整个人微微后仰。头发上挂着粉色碎樱垂帘,敷满粉的脸上只有下唇有一点殷红。
“叫纯子吗?”冲田把他拉进怀里,在她雪白的脸上亲了亲,像吃了一嘴白墙灰,“叫我一声总司哥哥。”
纯子眨了眨她像一对稚拙小窗户的眼睛,甜甜地叫了声:“总司哥哥。”
“你们这里有山莓吗?冲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