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张绝色却陌生的脸上浮现昔日笑容,润玉莫名有些恍惚,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可偏偏,一切都不一样了。

润玉负手而立,微微扬唇道:“那锦觅姑娘,就此别过。”说罢步子悠悠,转身离去。

夜风忽起,卷起满地尘埃落叶,昏暗的灯笼在夜色中摇曳,裙裾青丝随风飞扬,寂静无声,只有过耳的风。

看着润玉渐行渐远的背影,穗禾转过身,原本还是艳阳高照的热烈笑容霎时步入寒冬,冷若冰霜。

而已经走过了大半条街的润玉,绕过小巷后,却突然驻足,点脚一跃,飞上屋檐,白衣划过苍穹圆月,朝着一间客栈的方向而去。

“圣女。”鸢时早已经在屋内候着,一见着穗禾进门,立刻就迎了上去。

穗禾点点头,抱着狸花猫坐在一旁的软榻上,惬意的靠着青花银线的软枕,垂眼闭眸抚摸着狸花猫。白皙的五指轻轻拂过狸花猫藏在肚皮绒毛下的一处旧伤痕,被火烧伤的旧伤痕。

狸花猫极为享受着穗禾的抚摸,脑袋蹭着穗禾的手,还不时的轻声喵叫。

“鸢时,你说我学的像吗?”穗禾突然坐起身,莞尔一笑,看着鸢时,一脸的纯真无邪。

鸢时正在橱柜里拿着东西,听言顿了一下,答道:“像极了,我还真的以为是真的花锦觅了,那样的天真。”

是呀,天真。

穗禾也曾天真过,她就是太天真了。看着窗外无尽夜色,穗禾自嘲的笑了笑。

“圣女。”鸢时说着,将一个一指大小的碧玺色半透明琉璃瓶并着一把七星匕首放在了穗禾跟前的桌案上。

原本温顺乖巧的狸花猫,突然尖叫起来,浑身的毛都炸开了,一爪子就抓伤了穗禾的右手腕,纵身朝着琉璃瓶跃去。鸢时眼疾手快,这才没让琉璃瓶落了地。

夜黑风高,明月孤悬。润玉就站在剧里一间客栈不远处的一株云槐木树杈上,环顾着寻找穗禾的身影。

忽而,一声狸花猫的尖叫声传来,润玉顺着方向,正看见穗禾之前怀抱的狸花猫从窗台跳了出来。

穗禾微微撸起袖子,淡淡纵横伤疤的右手腕上三道红印子清晰可见,她轻声骂了一句:“真是喂不熟的畜牲。”

说罢,穗禾似无意般的瞥了一眼窗外不远处高大的树木。而后,落在润玉的眼中就是“花锦觅”万分不情愿的模样拿起匕首,姣好的面容拧做一团,闭着眼睛,就朝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刀,鲜血流出,一滴又一滴滴进琉璃瓶。

常人的血都是鲜红的,而穗禾流出的血却带着淡淡的黑,这是入了离火教以来日日夜夜受毒药浸泡的结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