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这件事你从头到尾干干净净不用害怕,可我不一样。要不是你死活要留着她,我早将她杀了,她哪需受这些折磨?”太微拂了拂站了灰尘衣袖,杀人在他口中就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

鱼簌离凌乱发丝下,只有几分清醒的眸子里满含着恨意,这个昔年对着她海誓山盟的人,就是这般心狠毒辣,她当初是瞎了眼才会和他在一起,还因此害死了自己的父兄。

一隅高屋下,摆着尤为华贵的玉石龙凤呈祥纹案台,上头摆着许多并非当季的水果,两方高大的紫檀木椅子,一株高处的凌霄花立在一旁,开得正茂盛。

锦觅换上了那身藕白色襦裙,鹤梅为她梳了一个垂月髻,将那一对蛋白玉步摇给她簪上,亦不忘将那枚寰谛凤翎斜斜插入后头的发髻之中。

眼前的女子,眉不描而翠,口不点而朱,秋水双眸,杨柳腰肢,袅袅娉婷,婀娜多姿,就好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神仙妃子。

“鹤梅姐姐,你说……我这个样子去跳舞,夫人见了会开心吗?”锦觅扯了扯腰上的叮当作响的环佩,这衣裳真的好紧。

这套藕白色莲花秋水纹银丝鲛绡素纱襦裙,里衣中裳都是贴合身材的,外罩一件秋月白薄纱水莲纹的大袖,玲珑有致的好身材便在这件薄纱大袖之下若隐若现,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却更引人遐思。

“夫人,自然会惊喜万分。”鹤梅笑着为锦觅戴上白玉耳坠。

天色渐晚,月上柳梢,后院筵席才刚刚开始。围廊里所有的六角琉璃彩画灯都已经点燃,湖心圆台四周亦点上了烛台,灯火通明,到与黄昏未来之时相差无几,还多了几分夜色朦胧之美,水中月与天上月交相呼应,宾客们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主座次下坐的是武林中出了名与世无争的君子,洛湘府府主洛霖与他的妻子风家堡堡主风临秀。太微冲他微笑,举了举杯。

洛霖面无表情的拿起酒杯,亦朝他举了举,而后将酒一饮而尽。

坐在一旁的荼姚,笑脸盈盈的与那些武林世家的夫人们举杯,余光瞥见洛霖,嘴角一丝冷笑。

洛霖跟太微去后山地牢见过簌离后,趁着太微应酬宾客不注意又去了一趟,喂了簌离一枚药丸,说是可以治疗她的疯癫之症。

荼姚从密道去见簌离时,簌离将那枚药丸交给了她,原来洛霖给簌离的药簌离根本没咽下去。

“你不相信他?”

“当初给太微提示,送给太微能让人疯癫的药,我疯癫十多年;现在又说要给我解药,便是这药有用又如何?我不想受他恩惠。他看似置身事外,正人君子一个,其实他和太微就是一丘之貉,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唯一不同的是,太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他洛霖,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伟岸高大,与世无争,是个真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