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润玉与锦觅印象中的润玉大相径庭,她一直以为,润玉对她是有意的,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不知怎么,确认润玉不喜欢自己之后,锦觅心里有一丝丝的不舒服。
锦觅看了看润玉,又看了看穗禾,穗禾很识趣,知道锦觅是有话要单独与润玉说,便借口加水,走了出去,末了还将房门带上,一把锁把房门锁住了。
不出半刻钟,混在十里香里的合欢散就会发作。
现在,穗禾只需要去栖梧轩将旭凤找来,到时候他看见七政轩里的一切,必定勃然大怒,看他还如何自在逍遥得下去。
穗禾选择润玉,不仅仅是用来激怒旭凤的,更重要的是锦觅若与润玉有了夫妻之实,穗禾也可以断了自己心中对润玉的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香味越来越浓,锦觅觉得浑身说不出的燥热,忍不住撕扯自己的衣服,好让自己凉快一些。即便如此,也不过杯水车薪,她觉得更热了,下意识的往润玉边上靠,好像他就是那块可以降温的冰块。
润玉直接捏碎了手中的茶杯,他面色潮红,额头渗出颗颗汗珠,挣扎着站起来,朝门口去,却发现门被人反锁了。而锦觅正不停的朝润玉挪动,媚眼如丝,勾魂摄魄,换了别人,定然是忍不住要一亲芳泽。
而此刻的润玉,却只有愤怒,他看着眼前中了合欢散后搔首弄姿,企图拉扯他衣裳的锦觅,一个手刀劈了过去,锦觅直接昏死过去,倒在了地上。
穗禾慢慢走着,脑中却不停的回想着蓝楹花雨下与润玉的相视一笑,瀑布下润玉英姿飒爽的剑舞,满河明晃晃的河灯,还有穗禾两次都没有拿到手的发簪……一桩桩一件件,润玉都不是对着穗禾说的,可这些时候无论是“锦觅”也好“羽落”也罢,骨子里都是穗禾。
穗禾后悔了,她真的爱上润玉了,她不想润玉碰其他的女子。理智告诉她,她不该回头,越陷越深;可她的心却在告诉自己,若不回头,她余下的时光只会无尽痛苦与悔恨。她余生岁月本就不多,为何要让自己痛苦悔恨?
想通了,穗禾飞奔着往七政轩跑去,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穗禾忐忑不安的推开门,只看见锦觅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已经昏了过去。润玉则窝在距离锦觅很远很远的床头,满目猩红。
听见推门声,润玉抬头看见穗禾,眸中第一次没有了光,豆大汗珠从额头滴落,碎发紧紧的贴在脸上,雪白的前襟亦被汗水浸透了,紧紧贴在胸口。他挣扎隐忍的坐起来,涨红了的脸,咬牙质问着:“穗禾,你真的没有心吗!”
他愤怒,更心痛,难道他做的这一切穗禾半分都感受不到吗?他对着穗禾假扮的锦觅一直都是关怀备至,对着羽落也总是真情流露;而面对真正的锦觅,起初是害怕露馅装作亲密,后来便总是冷漠疏离,客客气气。但凡穗禾多一两分心思,怎么会发现不了其中的问题?只能说,她从没有在他身上花心思。
满目猩红漫出浅浅水光,润玉闭上眼睛,攥紧了拳头,不再去看她。
“润玉,对不起。”穗禾说罢,攀上润玉的脖子,吻了上去。原来,他一早就认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