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就坐。我相信我不需要强调秩序问题。下面我们开始宣读指控,而斯内普先生将有机会抗辩。魔法部在此指控西弗勒斯斯内普犯有以下战争罪行……”
赫敏的眼睛紧紧盯着斯内普,金斯莱沉闷单调的声音一直响着。
“……使用不可饶恕咒进行谋杀;参加恐怖组织;参与谋杀阴谋;叛国罪;间谍罪……”
斯内普平静地眨眼。他的黑色眼睛一直凝视着她的面孔,即使他听着金斯莱喋喋不休的数落他被控的罪名,脸上也始终毫无表情。“……教导和教唆他人使用不可饶恕咒;伪装成麻瓜形态使用魔法;未经许可使用记忆咒语;破坏公共财物;参与绑架……”
赫敏竭力控制不让任何一丝情绪爬上自己的面庞。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他,好像她能透过两人胶结的视线直接将她的想法传导进他的内心,所以她拼命想着,“不要听那些,那都是胡扯。关闭你的意识,别听那些胡言乱语……”
“斯内普先生,现在你可以回答这些指控了,你要怎样抗辩?”金斯莱的声音猛地切断了她冗长的默祷。
赫敏垂下眼睛,体内每一个细胞似乎都静止了,她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无法呼吸。西弗勒斯从没有告诉她他打算怎么抗辩。这很疯狂,令人费解,她知道。哈利这段时间一直和她在一起,他一次又一次提醒她,如果斯内普打算认罪的话,她做再多研究也没有用,但是她就是没办法去问他,他到底计划怎么做。
现在到了证明她是正确,还是无比,无比愚蠢的时候。
很多个晚上她辗转难眠,不管是睡在斯内普安排她住的那间卧室的简易小床上,还是睡在主卧室躺在他身边,她反复想着现在这一刻。不知何故,对她来说他的想法很容易理解,她明白他有着最基本的原则,那些在他们沉睡时浮在空气中飘在房间里的东西,当他碰触到她时他舍弃的那些残余的,无形的但是真实的东西,那就是本我的斯内普。有天晚上韦斯莱先生曾单独把她叫到一边,很温和的问她为何拒绝同斯内普讨论他的打算。而她所有能回答的就是,“因为我了解他,他需要以自己的方式来做这件事,或者就根本不做。而且我不能给他任何理由来挫败我,他不会的。”
那根本不是问题的真正核心,她知道这一点。但是,事实上,她丈夫的原则是很难以常理界定的。斯内普热爱真理。甚至当他弄错了某件事时,他会全心全意的去追寻真相,着迷于揭示真相。而无论他今天说什么,那都是因为他确信他说的就是真相。他真的认为自己是一个食死徒吗?他真的认为他谋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吗?
秒针好像在加速转动。审判庭一片寂静,慢慢的,赫敏抬起眼睛看向她丈夫的脸。她知道每个人都在盯着他,每个人都想看到他有什么举动,又什么表情波动。而他只是凝视着她,并且以很轻,但是很清晰的声音说道,“无罪。”
她长长长长的吐了口气,以至于一时间她害怕她会呕出来,但是她的窘状几乎被完全忽视了,因为看台上爆发了一阵激烈的议论。卢娜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他真的非常勇敢,”她轻轻对赫敏耳语道,也许将西弗勒斯做过的所有事都认定为勇敢是很滑稽的,但是她坚定地对着她朋友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