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得。他记得那种熟悉的感觉,黑魔王第一次消失时,他在霍格沃茨过的第一个礼拜。邓布利多希望他靠得更近,希望他就呆在学校范围内,但是那里还没有一个学生,没有职责要履行,而他曾拥有的就只是职责而已。他感觉好像什么人使他精神衰弱,他就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像被什么东西紧盯着,直到第一次教职工会议,会上其他人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非常危险的孩子。

一个非常危险的孩子。他想她走出去的时候其他人也是这么定义她的。但是那也比不出去好,因为在这里没有事情好做,没有什么能分散如此不安的心神。他知道,然而他不知该如何帮她找到她前进的方向,如何帮她决定她要成为怎样的人,如果不是一个学生,如果不是一个麻瓜,如果不是一个战士。

日子一天接一天过去,把一些事情累积成了日常工作。如果他每天工作至少七小时,那么只要十九周就可以完成义务劳动。一月,他一月可以出去旅行。每天清晨,他起床,淋浴,用魔法烤箱给自己弄点早餐,然后去地下室开始工作,在那里他可以除去他的凝烟魔咒,用坩埚熬药。他一直工作到上午,然后他停下看看赫敏在哪里。他会煮茶,然后他们俩安静的坐在厨房桌边一起喝茶。那是他一天里最美好的时光,虽然他觉得承认这点会感觉自己渺小而微薄。那之后,他会一直工作到极度饥饿,或者直到这周要寄出的箱子里塞的魔药瓶已经满到让人措手尴尬的地步。

他是否为这工作心怀感激完全无关紧要。无论如何他都会让他们尴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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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适度的好转。她出去了几次,拜访陋居,她说,或者去拜访住在格里莫广场的波特。有时她会和米勒娃喝茶。有一次,她非常胆怯地把洛夫古德小姐带来了蜘蛛尾巷,但是她们只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在赫敏几乎要哭出来之前就幻影移行离开了。他想告诉她其实无所谓,他并不想把她关在这里,就像身在监狱,但是之后的一个星期,她都非常沉默,又很容易激动。

他修理好了吱吱嘎嘎叫的楼梯,因为他喜欢她静悄悄走近时的感觉。这是一种奇特的乐趣,在他心里灼烧着几似痛苦,而他每一次抬头期待看见她时,都会看到她在那里,那视线交错的瞬间,他只能说他无比感恩。他没学会控制当他抬头眺望却发现她不在时的惊慌失措,尽管每次他都尖刻的提醒自己,他正变得荒谬可笑。如果她想离开的话,她就会接受沙克尔伯特慷慨的帮助,注销他们的婚姻了。

他承认自己享受工作的感觉,不只是因为他可以再次使用魔力,而是他切实的让自己按照他选择的方式生活。他被要求熬制魔药已经很多年了,他享受用小刀切割材料的精准,熬制过程中各种反应如期发生时的激动,即使那只是平凡的医用魔药。他以他的方式从开始——从给魁地奇球员的麻醉剂,抗真菌药膏,和某种程度上令人遗憾的,抗蛇毒血清——装满了一个又一个箱子,直到等待被邮寄到圣芒戈的箱子多到一个叠着一个摇摇晃晃的都要触到天花板了。他可以把它们变形,但是他喜欢看到他的劳动成果,特别喜欢在心里勾画圣芒戈医生周一收到他的包裹时的表情,一个戒指突然变成了一堆巨大的,鼓鼓涨涨塞着魔药瓶的盒子。

他一直在石磨里磨豪猪刺,为烧伤魔药准备材料。突然他意识到她站在门口看着他。一开始他没有理睬她,直到他磨完了豪猪刺,并小心的把粉末都倒进了大锅里。

“如果你打算整个下午都张口结舌站在那里,不如让你自己能有些用处,”他边说边把石磨推到正对她的工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