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微笑起来。威尔知道他明白这其中潜在的问题是他们将靠得多近。
“我想,我们或许应该先讨论案子和我的侧写,”他说。威尔感到有些失望但并不惊讶。当然了,汉尼拔想要讨论他自己。他在扶手椅上坐下,看着汉尼拔坐到另一把椅子上。这样的相对而坐引发了众多回忆;他嗅了嗅手中的红酒,从中啜饮。
“我读了你对开膛手和崇拜者的侧写,”威尔手持杯颈说道。
“你同意吗?”汉尼拔问。
威尔耸了耸肩。
“我觉得你在开膛手身上有所保留,”他回答。如果汉尼拔想为他的人物角色赢得夸赞,威尔会让他为之努力的。
“在哪个方面?”威尔因这假装的困惑而微笑。或者这是真的,而汉尼拔正在疑惑威尔如何能如此迅速地发现。
“你在对他做陈述的时候存在犹豫,”威尔说,“或许是他的侧写与你自身的背景相似。如果是我也会感到不舒服。在某些地方你让自己从侧写里分心去分析他的行为细节。”
威尔意识到当他说话的时候汉尼拔正十分谨慎地看着他。他想知道自己是否正站在薄冰上。
“你相信他拥有与我相似的背景,”汉尼拔说。威尔点了点头。
“他有着医学背景,很有可能是个外科医生。受过良好的教育,引人注目,但并不可疑。他喜爱艺术,视自己的作品为艺术,作为一种将他杀死的猪转变为某种美丽事物的方式。他升华了他们。”
“你崇拜他,”汉尼拔说。威尔强迫自己不对这个动词做出反应。他摆了摆手,好像这个词无关紧要。
“相较于大多数连环杀手,开膛手是个艺术家,而他的作品在我眼中是美丽的,”威尔回答。他能感觉到汉尼拔的惊奇,一阵对他的感情冲刷而来。
“你的共情让你与他产生了共鸣?”汉尼拔猜测道。威尔微笑了。
“别误解我,”他急忙地说,假装要澄清自己之前的话。“我不赞成他杀人。但我看到了他作品中的美而我理解他为什么那么做。他们在他的眼中是猪,不值得活下去。他的崇拜者,然而,他的受害者侧写我理解得更好些。”
“如果我们在他选择受害者的标准上是对的话。”汉尼拔说。
“是的。但我有感觉我们是对的。他们是杀手而杀手不值得活下去。”
“那么他有自杀倾向吗?他也是个杀手。”
威尔面对这个问题眨了眨眼,没有回答。汉尼拔密切地望着他。
“他没有感觉到负罪感,”威尔慢慢地说。“他在向开膛手传递信息,而如果他得杀掉几个猎食者,他也不会感到悔恨。他的信息比他杀死的人要更重要。而他不会因为自己的杀戮而自杀。”
“你没把这些写在你的侧写里,”汉尼拔一边密切地观察着威尔一边说。
“直到你向我提问之前我都没有想到这个。”
而且他不想泄露太多的信息。他确定汉尼拔已经注意到了他对崇拜者的侧写有多么单薄。他正在推动他,利用他来获取关于崇拜者的更多信息,以及关于他的意识的运作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