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敲门?鬼魂还是活人?”

“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亲爱的女士。”阿不思答道,扶了扶半月形眼镜,“我们预约过一次谈话。”

“啊,”那个声音又说道,他听见光着的脚轻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渐渐走近他面前的橡木大门。女人拧开了门把手,房间里是阿不思见过最奇怪的场景之一。

站在他面前的人几乎能被误认为一个中世纪吉普赛女人。她年轻一些,大概不到三十岁,围着一条颜色鲜艳到不能再鲜艳的围巾。她黑色的卷发随意地散在脸上,深深的眼窝上是一副巨大的眼镜。大围巾搭在她的肩膀上,她的裙子拖过满是灰尘的地面,遮住了她光裸的脚。项链、手链和大耳环一样的珠宝满身都是,她轻声对阿不思说了一句“你好。”

“西比尔?特里劳妮,是吗?”阿不思问道,伸出手。

“啊,是的。”西比尔轻佻地握了握他的手,“听起来你是有眼力的人,先生。在自报家门之前就知道我的名字是先知的标志。”

“我们已经通过猫头鹰交换过信件,特里劳妮小姐。”阿不思走进房间,“我们今晚有一次见面,你没有忘记吧?”

“啊……”西比尔关上门,说,“啊,当然没有!真正的预言家不会忘记任何一件事。我们的头脑清醒,能意识到世上发生的一切。你可别介意,在你到达之前,我的脑海里就有过一个老人在雨中行走,走进猪头酒吧的画面。在我看到这一切后,我总是有点……飘忽。这些帮助我头脑运转的力量总让我感到疲惫。”

房间里有一股菠萝的味道,邓布利多在一把老旧的木椅上坐下,上面覆了好几层布巾。蜡烛在房间的四角燃着,玻璃球躺在西比尔面前的薄毯上。西比尔凝视着阿不思的眼睛,她有些挑逗地把头发掠到脑后,用低而纤弱的声音说:“你是为了给魔法学校找一位新的占卜教师而来,没错,这就是你来此的理由。”

“是的,”阿不思说,非常清楚这在他们往来的信件中已经说过了,“我希望今晚能看你做一次预言。你做过的预言有多少成了真,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么问的话?”

“预言?”特里劳妮叫道,她眨了眨眼睛,“啊!对了!预言!好吧,那可太多了!未卜先知的能力几乎是个诅咒,我和你说。每一晚我都无法入睡,恐惧着自己或许会看到死亡或是罪恶……天哪,每一次预言都是个考验。”

“你的上一任雇主是谁?”阿不思问。

“好吧,”特里劳妮说,“预言家们往往不被世界所重视,事实上,许多麻瓜害怕我们甚于害怕巫师……”

“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吗,特里劳妮小姐?”阿不思有些不耐烦地问。

特里劳妮弹了起来,微弱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