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真的不想逃出去吗?”
“你真的……要和我完全割裂?”
另一个自己漆黑的裙摆不知为何有些褪色,最后一句话也在大风中被吹散了。不过,“逃出去”这三个字还是在泠珞乱成一团的思绪里裁下了正中红心的一刀。噩梦与被追杀的恐惧再度占了上风,将颜语那些过期就衰败的鲜花,还有吃进肚子就再也感受不到味道的甜点压了下去。
“可是……”泠珞仍不死心,“他真的和加害者不一样!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应该和加害者一样死去……”
“别幼稚了。我们和他是没有未来的。”黑色的自己扶住了头顶上黑色的校服帽,急急地打断了泠珞的话,表情似乎有些不适和虚弱。
“不,我会想办法结束这一切的。可是,颜语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所以我不想亏欠他……”愧疚在心底蔓延。
听到了泠珞的决定,黑色的那个她的表情稍微松动。
“不要忘记了危险的存在。”黑色的泠珞离开栏杆,向泠珞走去,伸出手想要再次抓住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没有那么简单的,因为只要零羽……”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就和将“妄想即原罪”的判决传达给泠珞时那样,她就像是耗尽了原料的荧光棒的余光,倏地不见了。
这算是……姑且目标一致吗?
泠珞呆呆地站在那里,头一次对另一个自己的消失怅然若失。毕竟那一个自己没有说完的关于零羽的话题,总让泠珞放不下心来。
会和颜语有关吗?
又会和解除妄想有关吗?
她那命令般不容置疑的口气,难道是得到过什么肯定的答复不成?
最后一个设想让泠珞打了个激灵,原本仅仅被“红”一字概括的神游中的场景,此时蓦然出现了一个黑点。那个黑点站在无垠的彼岸花田中,固执地将手伸向虚空,又撼动起了缠绕着牢笼的锁链。
一声,一声。轰鸣。
——她又是从哪里、从谁的口中得到的答复呢?
夕阳殷红似血,像极了零羽身上的流苏和高音谱号项链。
项链挂坠断成三瓣的样子如在眼前,守护者颜语的形象仿佛也随之碎裂。
“不行!”
泠珞在无人的天台上叫出声来,捡起自己落在地上的校服帽就急匆匆地跑了下楼。她用力向神游时那朦胧的景象中看去,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细节。零羽虽然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认知中,自己也只是知道她曾经存在过而已,还有许多的记忆被压在那片海洋的水底,没能完完全全地回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