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迟疑片刻,从碑后探出半个脑袋,露出一双眼确认了现状后,才抬脚走了过去。

二月红闭着眼躺在张起灵脚边。

“小哥,”吴邪笑着走近,两步之遥,他颠了颠手里的大白狗腿,手腕一扭,反握住刀柄,猛然抬起,就往张起灵前颈割去,像是要撕裂对方的咽喉。

张起灵不闪不避,任由大白狗腿横在他的前颈半寸处。

“你去哪了?”吴邪沉声问道,他的右腿向前跨了一步,手臂几乎是贴着张起灵的胸膛,视线自下而上地看着那双没有波澜的眼睛。

张起灵看着吴邪的双眼,许久,他向后退了一小步,伸手按在大白狗腿的刀身上,将其压下,“我比你们早一段时间进墓。”

“然后呢?”吴邪低垂着眼帘,看着刀身上的修长手指,状似随意的开口问道。他眼里的怒意在和张起灵对视的瞬间就已经消散无踪,这会儿无比干脆的放下了大白狗腿,顺势收刀入鞘。

他早知道,若非知道什么,张起灵不会轻易许下承诺,说要带他回家。来到民国后,张起灵的举止和他所熟悉的闷油瓶略有差异,找旅馆下榻、办理身份证明、进新月饭店窃取鹿活草,种种行事具是十分主动,简直称得上活跃。

他无法再用过来人这个借口来评判张起灵的行为。他想,这个闷油瓶怕是又要独自承担所有。

所以,这次下墓他早想好要把人看牢了,谁料,这人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失踪!

火气好像又上来了,吴邪深吸一口气,十分幼稚的瞪了张起灵一眼。

“你受伤了?”张起灵低头看着吴邪裤腿上的血渍,微微皱眉。

吴邪摇头:“没有,不是我的血。”

张起灵松开眉头,半蹲下确认了二月红仍在昏迷,引吴邪走到墓室出口前,“那就是陨铜。”

吴邪向外看去,那是一间幽暗又庞大的墓室,一眼望不到边际,山壁没有经过太多修饰,应该是由山风和霜露天然雕琢而成,完全没有人工镂空的痕迹。

硕大的陨铜正矗立在悬空的石台上,被十四根巨型链条所缚,每两根链条间具是连接着一个洞口。墓室边缘是影影绰绰的亭台楼阁、棺木山岩,看不分明。视线往下,深处的潭水非常浑浊,石台、锁链等物倒映在水面上,看起来光影斑斓。

“这里曾是张家人聚集的地方,张家因为历史原因不停地迁徙,隋朝时期先人根据古书记载寻到了此处,当时青乌子之墓已被深埋地底,先人深思熟虑后,决定举族搬迁至墓底,借由古墓来掩饰张家古楼,并在古墓之中和外围再设层层机关密道,以防宵小。”

吴邪顺着张起灵目光看向水面,那里气流涌动,碧漪荡漾:“张家古楼?”

说到张家古楼,吴邪倒想起他曾为了帮助张起灵找回记忆,寻着蛛丝马迹到过巴乃,也进过张家古楼。那个张家古楼是清朝时期所建,与皇族应该有所联系,奇异的是古楼位居敲骨吸髓之地,日夜吞噬龙脉之气。